林正夫接到门子禀报,心中一凛:果然来了!
他依照与邱维屏的约定,一推六二五,将殷天章支去了大理寺。
殷天章走后,林正夫后怕不已,如果不是邱维屏料事在先,此事还真不好处理。
殷天章哪知道前因后果,只道真是京兆府狱人满为患,便连忙去了大理寺。
邱维屏问明殷天章的来意后,开始打起了哈哈:“唉呀,殷都知,人犯确实是在我这里,但那是京兆府暂押在我这里的,下官只有看管之责,并无处置之权,您要提人的话,还得有京兆府的行文方可啊!要不然回头您把人提走了,林府尹再来找我要人,我拿什么给他?”
殷天章虽然不悦,可邱维屏的话也在理,无奈之下他只好又折返京兆府,将邱维屏的话复述给林正夫,请求林府尹出具行文。
“京兆府出具行文让大理寺将人交给内侍省?不不不,”林正夫大摇其头,“殷都知,且不说京兆府与大理寺互不隶属,就算有级别之分,那也是大理寺为尊,岂有下级行文要求上级交人的道理?我大渊的公文里就没有这一种文书!要不,您先问问政事堂,请宰相们先出个公文制式,下官好照办执行?”
殷天章到底也是老狐狸了,耍他一次还可以,两次就有些欺负人了。他已经明白了,什么公文、程序,狗屁!这俩人根本就是串通一气,摆明了不想交人的。
他冷笑道:“林府尹,老夫不是前朝之臣,不懂前朝的规矩,老夫是内侍,只知道遵皇后娘娘懿旨办事。娘娘懿旨在此,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见殷天章开始用强,林正夫反而镇定了许多,他敛容正色道:“殷都知,后宫不得干政乃我朝铁律,皇后娘娘虽然地位尊崇,但只有打理后宫之权,懿旨不出宫门,出宫便不作数。殷都知若以此逼迫本官交人,那本官只有向陛下请旨,先改了这祖宗成法再说!”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藐视皇后娘娘!莫非要造反不成?”殷天章恼羞成怒,可他肚子里墨水不多,也不知要怎样反驳才好,只好扣个大帽子。
“呵呵,恕本官孤陋寡闻,从未听说朝臣不遵皇后娘娘懿旨便要视同谋反的。我就不明白了,这大渊天下到底是姓祁还是姓谢?!”林正夫气极反笑,直接硬怼了回去。
“你......哼!”殷天章嘴上讨不到便宜,也知道此时再去找邱维屏也是于事无补,无非自取其辱而已,只好愤而离去,回宫向谢皇后告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