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什么了?我能藏什么?那个女人说什么您都信!”
“你错了,他说的话我原本最多也就是半信半疑,但你现在这个态度,反而让我笃定他说的是对的,你一定是藏了什么要紧的东西不敢让我知道。”
“是啊,儿子算什么,儿子哪比得上那个女人可信啊!可您别忘了,那个女人护着的那个小崽子要是登了大位,谢家就要满门抄斩了!”
“那是先帝长子!是秦王殿下!什么小崽子?你还是积点口德吧!满门抄斩?谢家哪还有满门啊!不就剩下你我两个罪人了吗?如果秦王登基之日我这把老骨头还活着,不用下旨,我立刻自裁!”
“你——”谢宣恨恨地点指着谢鹄,“好,好,父亲,既如此咱爷儿俩就各自施展手段吧,看看到底鹿死谁手!哼!”
谢宣拂袖而去,谢鹄半躺在床上,两个时辰之前的场景又在他眼前过了一遍。
一大早吃完药,他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忽听外面一阵嘈杂,紧接着房门打开,一道阔别已久的熟悉身影出现在门口。犹如打了强心针一般,他的精神陡然振奋。
“元明,你留下侍候,其他人都退下吧!”那老妇人淡然地吩咐道,声音不大却自有威严。
不需要任何交流,谢鹄就知道她这样吩咐必有深意,便对迟疑的管事道:“按殿下的吩咐做,全都退到院外去,谁都不许靠近!”
众人依言退下,那个叫元明的年轻人转身关上了门。
“你终于回来了!”谢鹄颤颤巍巍地向祁清瑜伸出了手,心情激动地难以言表,沟壑丛生的老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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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老成这样了?病得如此厉害吗?”祁清瑜坐在谢鹄的身边,看着他凌乱的枯发、满脸的病容,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大概是傩神罚我吧,我这种不忠不义的罪人就该受这样的惩罚!”谢鹄惨然一笑,那笑容却让祁清瑜更加心疼。
“别这么说,我知道当年的宫变不是你的本意。你这个人啊,心不坏,就是耳根子软,脑子又糊涂,容易被人骗。”
“小瑜儿,还是你了解我呀!唉!”谢鹄长叹一口气道,“当年他们姐弟告诉我说是先帝下诏传位给今上的,我信以为真这才安排禁军控制京城内外,可等我进了宫才发现原来所谓的‘传位诏书’不过是杜延年临时伪造的,然而那个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已经无力挽回了!小瑜儿,这十年里我都是在悔恨中度过的,我谢家三代忠良,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呢!我对不起谢家列祖列宗啊!”谢鹄说着竟嚎啕大哭起来,也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他才有勇气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达出来。
祁清瑜一边陪着他流泪一边好言劝慰着,元明也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跟着啜泣起来。
好半天,谢鹄才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慢慢止住了眼泪,却又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剧烈咳嗽起来,元明想都没想立刻伸手过去轻轻拍打着谢鹄的后背。
谢鹄似乎心有所感,突然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点怪的年轻人,盯了许久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元明立刻起身叉手道:“小人元明见过宋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