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呀,你说说你,在外头养外室也不算什么了不得之事,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还至于闹到这个程度吗?”三杯过后,承平帝开始进入正题。
“是啊,弟妹,这男人嘛,都是这么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过老七有了孩子也是好事不是?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谢皇后也劝道。
“皇兄,皇嫂,”不待祁桦说话,袁妃抢先一步,委委屈屈地跪到了承平帝夫妇面前,哭道:“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妾身无所出,殿下依律出妻,妾身无话可说;若是妾身忌妒乱家,殿下自然也可令妾身下堂。可如今,不是妾身无所出,是殿下从不与妾身同房!事到如今妾身也不怕说出来丢人,自八年前与殿下合卺之后,至今未行周公之礼,所谓夫妻不过有名无实!妾身只恨自身福缘浅薄,不堪承宠,不敢埋怨殿下半分,只盼着有其他福泽深厚之女能代替妾身为殿下绵延子嗣,因此府中从不缺美貌女子,更未曾阻拦殿下纳妾。可殿下从不将府中任何女子放在眼里,府中女子尽皆完璧!时间久了,妾身只当殿下一心礼佛不好女色,便也认命了。可谁知近日方知殿下竟在外面包养外室,所生子嗣宁可使之流落于外也不肯使之认祖归宗!妾身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竟惹得殿下怀疑、忌惮至斯!知道的是殿下有心瞒着妾身,不知道的还以为妾身做过什么戕害殿下子嗣之事呢!若只是妾身自己受了委屈倒也罢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可袁家也是百年书香门第,何故惹来这无端非议?家中还有幼弟幼妹尚未婚配,若不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弟妹的亲事难免遭受连累。因此,妾身今日顾不得自身颜面,冒死将实情奏与御前,望陛下、娘娘明察!”袁妃想起昨日晚间母亲苦口婆心劝她为弟妹考虑之语,心中满是苦涩,但压抑多年的委屈一股脑倒出之后,倒也有一股轻松之感。
袁妃说完,承平帝与谢皇后满是诧异地对视了一眼,半晌之后谢皇后缓缓开口道:“听你这意思,你俩成亲以后从未圆房?”
“回娘娘,妾身至今仍是处子之身!娘娘若不信,可使宫人查验!”袁妃咬咬牙,含着屈辱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谢皇后与承平帝对视一眼,招手唤来了身边伺候多年的老嬷嬷,让她将袁妃带去了后殿。约莫两刻钟后,老嬷嬷扶着袁妃回到前殿,躬身对帝后道:“回陛下、娘娘,越王妃所言不差,王妃至今仍是处子。”
此言一出,承平帝脸色顿时一沉,骂道:“老七,你到底要干吗?家里放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你不碰,出去拈花惹草养外室,人家怎么得罪你了?啊?你今天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还则罢了,说不清楚朕饶不了你!”
“皇兄,臣弟冤枉啊!臣弟自多年前便已在佛祖面前发过誓,要终身礼佛,不近女色。臣弟是没跟王妃圆房不假,可也没在外面包养外室啊!偶尔到湄儿河畔也只是听曲看舞,从未与歌伎同床共枕。那女子,”祁桦一指碧玉辩解道,“她偷了臣弟随身携带的手串,又不知从何处弄来个孩子,便攀附说是臣弟之子,这实在是荒唐啊!除了那个手串,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孩子与臣弟有关呢?分明是这女子想攀附富贵,诬陷臣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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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帝一听觉得似乎也有道理,正欲开口,便听袁妃道:“证据自然是有的!”
袁妃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沓纸递给了内侍:“陛下、娘娘,妾身也曾怀疑此事有异,便命人去湄儿河畔查访了一番,得知在碧玉自述的身怀有孕的那段时间,殿下的确是碧玉的常客;而且,老鸨子和多名船伎也证实殿下待碧玉与其他船伎不同,曾经连续包了碧玉多日,日夜陪伴;碧玉失踪前曾经手持殿下的手串向众人炫耀,说是怀了贵人的孩子,要跟着贵人从良了;一名大夫也证实那段时间曾经给碧玉看过诊,的确是喜脉无疑。证词在此,请陛下、娘娘过目。”
承平帝示意内侍将证词递给了谢皇后,谢皇后一一阅毕对承平帝点了点头。
“老七,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承平帝沉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