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育修?”田文昭心里又是一惊,随即明白了过来,“韩怀恩!你个贱奴!敢戏耍老子,老子要你好看!”
田文昭一肚子火气,早饭也没心情吃了,怒气冲冲赶奔皇宫而来,却被守卫宫门的侍卫挡在了门外。
“你们瞎眼了吗?这是摄政王殿下!侍卫亲军大统领!你们所有人的上官!连他你们也敢拦?”赵安怒不可遏,指着侍卫们骂道。
“回殿下,陛下有旨,近日因侍卫亲军副统领沈彬行刺一事,宫中加强戒备,如无旨意,任何人均不得入宫!”领头的校尉着重强调了“任何人”三个字。
“你看着很眼生啊,叫什么名字?”田文昭指着那校尉问道。
“回摄政王,卑职乃太祖第十九子巴国公之孙田滋。”
“这么说,论起来还是孤的堂弟了?”
“的确如此。”
“如今,侍卫亲军都是你们这些皇族子弟在统辖吗?”
“卑职等数十位兄弟子侄虽出身皇家旁支,爵禄不显,但也有报效国家之志,陛下需要我等,我等自然义不容辞,誓死守护田唐江山!”田滋大义凛然道。
“守护田唐江山?就凭你们?哼!你们以为守住这皇宫就是守护江山了?你们知道什么是江山吗?你们知道治理好一个国家需要做什么吗?别说你们了,恐怕就连你们守护的那位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该做些什么吧?”田文昭不屑地道。
“陛下如何治理江山不是卑职等可以置喙的,但卑职等自幼在太学读书,先生也曾教过‘事君以忠’。”
“忠?你懂得什么是‘忠’吗?”
“尽己之心为忠。陛下视臣等如手足,则臣等自然视陛下如腹心。”田滋说着突然抬头直视田文昭问道,“陛下使摄政王以礼,敢问摄政王事陛下忠乎?先帝以六尺之孤相托,摄政王可寄百里之命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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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常,田滋敢如此质问田文昭,田文昭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但今日田文昭却沉默良久,突然拨转马头离开了皇宫。
回到蜀王府,田文昭独坐书房闷闷不乐,回想起自己这半辈子,突然觉得无比悲哀。
父皇在世时,嘴里说着“勉之,太子多疾”,可朝臣稍一反对,便立刻打消了易储的念头,甚至都没有坚持一下!
皇兄倒是胸怀广阔,没有因为这件事记恨他,反而信任他、倚重他,可唯独在立储一事上始终不相信他的眼光,坚持立了田鸣。
好,田鸣就田鸣吧,可至少也得多学几年才能放心地将国家交给他呀!他可倒好,乳臭未干就急于亲政!亲政个屁!朝中那些蜀地士人不把他架空了才怪!
还有个只知道捣乱的老三,什么都不懂,自己屁股坐歪了全然不知!
自己为了家国天下劳心劳力十几年,可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皇帝不信任,亲族不信任,天下人不信任!
最可恨的就是那个祁翀,也是怪了,老田家自己的种个个不成器,偏偏这个有一半田家血脉的野种成了精,难道这就是天意吗?老田家的江山注定要葬送在他手里吗?
罢了,就这样吧,累了,管不了了,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