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昭奉旨在府中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外出。如今他抗旨外出,已是死罪。甘守备若与他同流合污,可有想过后果?
要知道杀害渊国太子这种事瞒是瞒不住的。抛开他渊国太子的身份,他还是大长公主的儿子、先帝的外甥、今上的表哥,甘守备就那么肯定圣上真的想让他死吗?若是揣摩错了陛下的心思,那可就是满门抄斩的罪过。你那年迈的老母亲、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又该怎么办?
就算抛开上面这些不谈,你孩儿的性命你总不能不顾吧?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老娘还不得跟了去?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有多大可能再生一个儿子呢?甘家若因你而绝了后,你到了地底下又如何面对先人?
只要我家殿下平安过了恭州,令公子一定会毫发无损地回到府中。这是一份礼单,只要甘守备脑子不糊涂,这个就算我家殿下给令公子的百日贺仪吧!是收下这份大礼,还是要人财两空,我相信甘守备会考量清楚的。”
来人的说辞简单有效,甘仲郢几乎没有犹豫,就将田文昭的安排和盘托出。
此刻面对赵安的催促,再想想被劫走的儿子,甘仲郢对田文昭要多恨就有多恨。
好端端的为何要拉我下水?你们那些大人物的恩恩怨怨,我又如何闹得清楚?若是我家毛毛真有个好歹,我该如何跟老娘交代?
想到这里他又气又恼,赵安还在“叭叭叭”地催促着。他烦不胜烦,假意唤赵安近前说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抽出赵安腰间的腰刀,一刀斩向了赵安的脖颈!
死尸倒地。
终于安静了。
恭州城外,田文昭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沉了。他的人在肉眼可见地减少,而甘仲郢的大军却迟迟不见踪影。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
当最后一名死士倒地身亡时,田文昭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二舅是不是还在等甘守备啊?”祁翀揶揄道,“那您恐怕有的等了,我估计他现在正在跟他老娘解释他那宝贝儿子到底去哪儿了呢!”
“他出卖了我!”已经猜到了真相的田文昭牙齿都快咬出血了。
“他比您更懂得妥协!”
“哼!愿赌服输!大不了一死而已!本王乃堂堂天家子孙,难道还畏惧一死吗?昔有祖上田横守义不辱,今日我田文昭便仿效先人......”田文昭话音未落,忽闻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犹如平地惊雷,瞬间打破山林的静谧。那声音深厚有力,回荡在山谷之间,激起了无数飞鸟的惊惶四散。
众人皆是一惊,田文昭却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