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何而死,你可知道?”
“殉道而亡!”
“谁逼他的?”
“无人逼他,他自愿殉道。”
“好端端地,无人逼他,他为何要寻死?”老者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隐隐有些怒意。
崔慎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了过去:“‘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是何物?”
“叔父生前与我朝陛下论道的语录,经由其关门弟子整理,独子作序,真实无误。”
老者闻言忙伸手接过,神态间满是郑重。
“他当真不是被皇帝逼死的?”
“我主万岁宽厚仁德,怎会无故逼死人呢?若真是他逼死了叔父,又怎会点叔父的关门弟子席安为状元?”
“竟有此事?这老夫倒是没听说过!”老者有些诧异地睁大了眼。
“先生认识叔父?”
“曾有幸同游缥缈峰,于峰上坐而论道一日一夜,崔兄风采令人折服!”老者摩挲着手中的书,陷入了回忆。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又问道:“你既是崔家人,为何与柳明诚那厮混在一起?”
“晚辈不知先生为何对项国公有如此成见,但事实上,项国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叔父的事!”
“难道传言都是假的?那崔家被抄家也是假的?”
“晚辈不知先生从何处听到的传言,传言又说了什么,晚辈只知道,自始至终,叔父都不曾怨恨过我朝陛下和项国公,甚至连他的遗作都传给了项国公。另外,崔家被抄家不假,”崔慎苦笑道,“可这也是崔家自作自受,与项国公毫无关系!反倒是晚辈,本该流放蛮荒之地的,多赖项国公庇佑,又聘为入幕之宾,否则哪能苟延残喘至今?”
“自作自受?此话怎讲?”
“一介臣子之家,吃穿用度超过皇家,家中所聚财富犹胜国库,这放在哪朝哪代恐怕都是取死之道!偏偏崔家子弟还不知天高地厚,族中又免不了藏污纳垢,最终连累全族,也算不上多冤!况且,陛下只抄家,少杀人,可谓仁至义尽!崔家子弟虽失去家产、流落异乡,但终究性命得以保全,如此已经算得上是大好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