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此时凑在柳敬诚身旁也看完了信,心中更是惊讶不已,想不明白崔慎为何要认下一桩自己没犯过的案子。
柳敬诚此时却仿佛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欣慰地道:“鱼鳞图册被焚一案总算有了结果,这下你也好交差了——当然,失察之过是免不了的,但毕竟是小过,最多罚俸而已。既如此,现在就走。”
柳敬诚将崔慎的遗书等物小心翼翼收好,心满意足地便要往外走。
“兄长这就回京?何不休息一晚再走?”
“陛下让我务必赶在会试之期之前回京,不剩几天了,不敢耽搁!行了,你也不用送了,让文深送我就行了!”
“那小弟就在这里拜别兄长了!”
“朝廷那边你不用担心,陛下护着你,我也会为你周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在江南行事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能因为有所倚仗便为所欲为!”
“是,小弟都记下了。不过,有一件事还请兄长代为禀报陛下。那日查探孔希尧死因时,孔希尧的幼子孔永烈趁乱跑了出去,至今不知所踪。我担心他去了京城兴风作浪,还请兄长提醒陛下一二。”
“知道了!”
送走了柳敬诚,柳明诚再次回到崔慎屋中,看着崔慎的尸体默然半晌,长叹了一口气对手下人道:“给他寻口上等棺材,好好葬了吧!”
当晚,柳明诚便觉胸闷气短,不思饮食,玖祥忙将白郾请了来给其诊脉。
“项国公,您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忧思过度,奴婢给您开些疏肝解郁的药,服用两剂便可大好。”白郾边说边收拾诊箱。
“白司监,老夫这病吃不吃药的倒不打紧,只是有件事若白司监能为我解惑,说不定病立刻就好了呢!”
白郾一愣,忙躬身道:“奴婢不过是个医者,除了看病,还真不知道能为国公解什么惑呢!”
“医者?医者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白司监,把人主动往阎王爷那儿送,可不是医者所为呀!”
白郾双眸略显慌乱,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嘴角抽搐强笑道:“国公说笑了,奴婢可不敢杀人啊!”
“那崔慎是怎么死的?”
“崔先生不是自杀的吗?仵作不也来看过吗?”白郾小声道。
“是,他是自杀的,可是,他是自愿自杀的,还是被迫自杀的呢?”柳明诚紧紧盯着白郾,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般。白郾本来就紧张,被他这么一盯更是后脊背发凉,也顾不上答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