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章读完,人群一片哗然,皇甫炜更是汗如雨下。
“皇甫炜,皇甫愈是你什么人啊?”杜延年调整了一下坐姿,半靠在椅背上斜觑着问道。
“家......家父......不对,诬陷!这是诬陷!他们敲诈不成,诬陷我家!”皇甫炜大声辩驳,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诬陷?奏章你也听见了,为了掩盖罪行,你父亲杀了十余条人命,且人证物证俱在,这是能虚构得了的?你敢说这些事情你都没有参与?就算你没有参与,那么你今日当着本相的面撒谎,又企图构陷巡察御史,这总没有冤枉你吧?这人也不必交大理寺,他还不够格,万霖,交给你了!”
“下官遵命!”章乃琳躬身领命,转头吩咐道,“来人,将此人拿下!”
“遵命!”张峭大喝一声,一把拎过了皇甫炜的脖领子将他扔在地上,一只脚将他的头狠狠踩在了地上,两名巡丁上来将他五花大绑。
皇甫炜狼狈不堪,兀自挣扎大喊:“我乃举子,尔等不能如此对我......”
“不再是了,褫夺你功名的文书今晚便会送去给你!”学部尚书李勉适时地插了一句。
皇甫炜心如死灰,嚎啕大哭起来:“祝兄救我呀!我都是听你......”
“你家干犯律法,与我何干?”祝朝卿立时变脸,大喝道,“我等请愿是为国为民,不是为了你家私利!皇甫炜,我......我错信了你这小人!”
皇甫炜愣了一瞬,随即明白了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被人利用,而今再无价值便被立即抛弃!他心中大恸,顿时有了鱼死网破之意,被巡丁拉走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道:“杜相,我有秘事禀报——”
“带回来!”杜延年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双目却连看都没看皇甫炜一眼,“说!”
“是孔永烈!是南孔家的孔永烈在背后鼓动士子们罢考的!孔家和祝家是姻亲,他们煽动士子闹事,一是为了‘衍圣公’的爵位,二是怕朝廷的新政损害他们的利益,三是怪朝廷开办乡庠,让庶民子弟都有书读,会夺走他们的科举中式机会!哦,还有,他们还反对女子读书,说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还说‘妇人识字即乱情,尤不可作诗,诗思不出二百里’,女学便是藏污纳垢之所......”
“一派胡言!”杜延年勃然大怒,手中茶盏重重摔在了地上,“为人者皆不可以不学,岂男女之有异哉?”
“杜相英明!这话不是学生说的,是......是祝朝卿说的!学生亲耳听见他不止一次跟别人说过类似的话!”
“他胡说八道!这是栽赃陷害、栽赃陷害呀,请杜相明察!”祝朝卿顿时慌了,大声争辩着。
“是不是栽赃陷害,章府丞自会审理清楚。祝朝卿,你还不知道吧?宿州祝家,已经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