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玉奴这个举例大部分人都听懂了,于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商量了起来,也有人的注意力被桑玉奴说的那个新型纺纱机、织布机吸引了,决定再看看后面还有什么好东西。
正堂之内祁檩却还是没听明白,一脸懵地望着连述:“你媳妇儿说的到底什么意思啊?”
连述笑笑道:“殿下,假如您现在是个普通百姓,有个独门手艺,靠着这个手艺一年能挣一百贯钱。藏着掖着谁也不告诉,只教给自己的儿子,然后世世代代传下去,世世代代挣着每年这一百贯钱。您觉得这样好不好?”
“一百贯虽然不多,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也算可以了,足以丰衣足食,挺好的呀!”
“那如果换个法子,把这个手艺卖出去,想学这个手艺的人每年给他交十贯钱作为使用费,那么只要有十个人来学,他一年什么都不用干,就也能挣一百贯钱,对不对?”
“如此看着是好,可别人要是不承认是跟他那儿学的,他能怎么办?”
“殿下英明,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所以这就需要登记呀!他只要在我们智慧利权局进行登记,那别人就赖不了账了,所有需要用他这手艺的人都得乖乖地给他交钱。虽然保护期限最长只有三十年,可他毕竟换了个三十年不辛苦。而且有这三十年的空余时间,他就有可能利用自己聪明的脑子再精进自己的手艺,琢磨出新的技术,使之永远领先于同行;新的技术又能继续吃三十年,如此循环往复,不比年年挣那辛苦的一百贯钱要好得多吗?又或者他不再钻研技术了,买些土地来耕种,或者做点小生意,给子孙留下些产业,子孙便也不必那么辛苦了,是不是更好一些?
再比如说一个人辛辛苦苦写了一本儿书,书商仅用微薄的润笔费便将书稿买了去,甚至可能连润笔费都不付!结果书非常畅销。可挣来的钱都归了书商,不论再版几次,都跟原作者毫无关系,这对作者来说公平吗?”
“哦,我有点儿明白了。就是让脑子好的人挣脑子钱。”
“殿下一语中的呀!”
“五叔这个总结倒算是言简意赅。”祁翀也笑道,“文远,你听懂了吗?”
柳恢忙道:“臣听懂了。”
“那这个新成立的智慧利权局就归你管了。”见柳恢有点犹豫,柳敬诚眼中也闪过一丝忧色,祁翀忙道,“你也不要有压力,这毕竟是个新东西,本来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不怕出错。而且这个智慧利权局不是外朝官,属于宫内官,就算有什么事,也有朕和你父亲替你兜着,尽管放手去干就是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柳辉不好再推辞,忙躬身领旨,柳敬诚也没有再说什么。
“现在,有意向者请举手示意!”堂外又传来了桑玉奴的声音。
不出所料,举手之人远超过九人,于是临时增加了一轮叫行。桑玉奴采用的是暗标的方式,且只进行一轮,所有参与者将自己能接受的价格及自己的姓名、籍贯写在一张纸上交到伙计手中。如此一来,因为只有一次机会,谁也不知道别人会出什么价,许多志在必得者为了保险起见,不得不咬牙写了一个高价。
经过一轮紧张的角逐,出价最高的九人中标,桑玉奴高声宣读中标者的名单,中了的欢呼雀跃,没中的垂头丧气。守在门口的侍卫随后将写有中标者名单及中标价格的清单送入堂中呈给祁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