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应该是清晨,天色虽然还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缕的光线从天空和树梢间洒落下来,可是空气和风已经冷的吓人,像是块冰一样的贴紧人的皮肤。
青古沁人的武士们在营帐中整备,他们将短剑和箭袋挂到腰间,提起强弓试了试弦,套上绣着绿线的灰色披风,将硬底带刺的鹿皮战靴静静绑缚,一头有着淡淡的绿色长发在头顶或脑后盘起的一丝不苟。
“我们将在半个钟影之后出发,你们可以休息,可以好好的吃点喝点,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们留点什么,比如家信遗书什么的,如果有什么意外,你们留下的东西将会在你们死后,由人转交到你们亲人的手中。”为首的高个子男人点点了头,吸了口营帐中闷热的空气,悠悠长长地说。
“还有什么问题吗?”最后环视一圈,看着眼前这支即将外出的六人小队。
营帐里窸窸窣窣的,所有人一边收拾着手里的东西,一边半投过去目光,可是没有人说话。一半的人脸上淡淡的,似乎早已习惯了高个子男人这样的询问,倒是有个年轻的武士脸色有些犹犹豫豫的样子,露着些紧张和惊慌。
“林长,铁木沟那边,已经没有我们的人在看守了吗?”年轻的武士最后还是有些小着声音问了出来。
为首的高个子男人看了年轻武士一眼后,却又转开了,“与这一次任务无关的问题就不要多问了,路上的时候我会和你们说明,现在抓紧时间,还是想想身后的事吧。”又冷漠地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年轻的武士吃了闭门羹,也吞咽下去了自己的疑问,不再多问,至此再无一人发言。
高个子男人点点头后,转身掀起厚重的门帘出去了。
有人拍了拍年轻武士的肩膀,“林长他这个人啊,你别看着冷冷的,其实他还是很照顾手下我们这些兄弟们的。”
“你是叫敏涑吧?”接着,那个拍着年轻武士肩膀的男人又问。
年轻武士点点了点头,精气头十足地说,“特可叶·敏涑,原属静弓三守营。”
“白趾·飞光,”男人笑着又拍了拍年轻武士的肩膀,自报姓名,“也许有一天你还会回到静弓营,但今天,还是欢迎你来到尹拉之足。”
似乎是听到尹拉之足这个名字,敏涑挺了挺胸,抬了抬头,以一个战士的庄重来表达礼仪。
“家信遗书什么的,你就不必留了,”另外一个坐在木板长凳上的男人正在扎着护腿,也自报上了姓名地说,“那木枝·长养,你是新人,我们都会保护你的,就算我们都要死在外面了,也一定会让你活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