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根据历史小说常见经验,他需要攀附势力以借扶持,好在目前并非开国换代时期,明面上也不表现得铁板一块,这一想法是行得通的。
所以他勾结了民间各大超凡力量组织,顺便混进科院与官方的合作项目任职,然而作为修行组织无论怎么都拥有被警惕的武力当然会提防清算,这项目又恰巧是与治安管理和对神武装有关的,他便神奇地搞出了副两边当间谍的工作状态,不累就奇怪了,可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他未来无论是竞选还是正变,庞然大物和偏安一偶的显然都不会支持孤家寡人,力量当掌握在自己手中。
虽然不知道诺河是怎么想的,但好歹是个命运权重很高的孩子,也许有偶然与机遇构成了奇迹呢。
灯光在圆润的合金舱室里无法漫反射,半身掩在阴影中的诺河将虫洞设置为无痕隐私模式后,轻车熟路地输入了一长串代码,再向前微移两步,转瞬来到了一条略显落后的街道上,四周罕见地不是一群让人准心对不到顶边的冲天高塔而是色调灰败的老旧平层或小楼,唯一亮眼的是还处在自编绎模式下的虫洞的金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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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率是个时常发生小爆炸的边境城市,不然基建行业和饥渴的土木老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长出钢铁森林的角落,而且还是极其靠边武装重镇,使得这里的混乱与帮派割据在军部的威慑下并不明显,否则不会配备城中全覆盖的虫洞网络,能让诺河来到一条不知名的街道而非中央传送站。
随后他便不再走虫洞开始苟苟祟祟地闪烁位移,这算什么防追踪么?布什戈门真当自己是间谍了?你这情况不应该光明正大地走进双方老巢时两边都相互欣慰地感慨是个优秀的卧底?
可惜隐私什么的都是蒙蔽自己的,只要与外界交互而并自娱自乐,就必然有使用记录访问记录什么的,不可能防止阿sir随手调出一条咸鱼犯逃跑路线。
总之现今他正马不停蹄地赶往现今迷踪城的维持者,掌握幻界的教派,其作为上峰的重点关注对象,也是诺河自认为的实力最强劲的后盾,他也是拼尽全力混得了一官半职,能让他推门而入的时候被行注目礼。
“尊者迟来了,可惜没尝到今日的茶点,快请落座吧。”
这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场所,同样是一片老旧或挨了交火余波缺墙少檐的居民区里不起眼的一栋,诺河推开的沉重防盗门放进来些许光亮弥补了点这间屋子的采光问题,照亮了长桌尽头背对着壁炉的首位的黑乎乎的上身,说话的也正是这张平平无奇的大叔脸。
由于城中有着发射井和空舰港区,没有天穹和汲能塔的便利,在寒冷的气候和不供暖的条件下生个壁炉也没有问题,毕竟科技过于发达导致没脸建个火力发电厂烧个锅炉蒸气来照顾下平民,不过这苦寒之地上街捡子弹壳倒是应有尽有,哪里来的生物质燃料烧啊,方圆几万公里都见不着绿化带,难不成承包了火葬和战场清扫业务?
诺河轻手轻脚地关上有些不合槽的铁门,这礼貌的习惯可能来自昔日光鲜时的专人幼教,可惜现在他只能在寒酸钝闷的磨擦声中找到个瘸腿椅子缩着,聆听文凭不高的非公务员叼叼。
“我们继续对幻界的改进与研究这一话题。”首位的大叔接着发话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是大叔脸?因为中年是人生各种意义上最漫长的年龄段,老东西和小东西在人口普查中占的工作量不到社畜们的三分之一,在座的全是大叔也很合理。“据各少数族和历史上可考的修行法,大致可分为自储、调用和两者混动三类。自储并非人的躯壳可以接受的,不做讨论,而调用又分为调用环境力量,向某单位借用,这像是元素法师聚能和召唤术一般。”
人怎么这么喜欢分类?是信息交互方式必需有对认知的定义还是联想方便记忆?可见认知限制的威力,阵列的文件路径模式的机器码编译都来源于人自身的记忆和语言翻译方式,一如先天自带的整理习惯和意象交流,想象终发没有创造力,凭借已知永远无法抵达末知的境界。这也印证了机器与人性思维是伪命题,因为造主关系实际上是仿照而共用了一套模式,说着是设定好的让夏生笑出来的冰冷动作,可孩子也要花费整个发育期让大脑学会这种逻辑与算法,均是迷茫于我念何生将往的卑微尘埃,恐惧孤独自灭又执着意义,不免步入克己忘物顺道的虚无。这也是世界自上而下以微见着的原理一致性的表现,各级造主都在自身认知限制下向下仿照,基本构造中也能朔源出界律通则。
“向某存在借用我们很熟悉,这涉及到道统的经典模式,也许该修行法中会结出某些阵术,使用本法的单位自储力量或其他一些部分归第一人所有或是只是向第一人借用力量,这和幻界很是相似,只是幻界更偏于世界的环境力量。法门能结成阵术肯定要比自储单纯汲能的回路复杂许多,大多神类都能分辩,好在人的成长与认知环境并不教会他们大道至简,反而越困难复杂的学习内容越高大上,这方面产生质疑的信仰动摇倒是可以避免。”大叔一号看样子也不像人呐。
“或许可以向少数族的盟友提出实验方案,如果将一个先天格位适宜的新生儿置入幻界带动具象的投影,从小只接受幻界内容,是否可以记忆全部幻界认知并灵体与其融合,完全掌握该意志集合的力量。”斜刺里冲出个有天才疯狂科学家潜质的家伙提出了建议,可惜这是个没有信息差人均上帝视角的超高武世界,失去布局和阴谋等斗智技能的他连小boss都当不上。
而诺河正愧对于他好似不低的职位,干坐着发呆让耳边的声音变得渐渐远去……果然是来还失去上学经历的债的,就差个打瞌睡不尊重讲师劳动了。
可惜他不必苦恼于应试,所以真瞌睡也无所谓,不会有人让他复述表达了什么思乡之情。诺河来到这里自然不是为了签到全勤,而是回应一个问题,一个孤家寡人凭什么得到托举御座的集团们的支持呢?
力量当掌握在自己手中,早早在外漂泊、有着复国执念的孩子,经历的磨砺不可能缺失了人心这一项,诺河必然清楚这一点,今天,他就是来获取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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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的三轮烈日在寒冷的雾霭中透着迷蒙的光,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转动,因此大地上已经久许不曾入夜。还好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发呆瞌睡,何况这会议对于他来说只是缺少意义而并非枯燥难熬,那么时间便相对过得较快了,于是诺河很快就完成了主打一个陪伴的今日团建,当四座的同僚相继离去,他才恍惚间回过迟顿游离的思绪,慢动作地直起身。
“司教,我后几日可能不便出行,现便将界象检查进行了吧,”他拉开椅座,向首座正在沏茶的佝偻斗篷大叔一号说道,这腰椎疾病是长年伏案抄书编造幻界使用规则的代价吧,“正巧这些天学习使用新现行术式时,我也揣测出了些说不清的东西,此次或许能发现点端倪、改进点什么。”
大叔享用着古代巫祭们求之不得的真实神权,但看过来的面上的肌肉线条仍然皱成苦不堪言的形状,这让辛勤工作靠过劳猝死升上天国的主教情何以堪呐:“哦?FS-7028的接入点应该还有人值班开放,你去就是了。”
该教团执掌的幻界正是凭借迷踪城而结成、并维持迷踪城阵术的,所以活动范围也只在十三道门附近,虽然幻界的核心是意志,凭借虚空凝在一处的特质并没有生效时空距离的限制,但制定使用规则的教众们并不这么信仰,指定了只有特殊地点才能窥见幻界的具象,毕竟在修辞手法不盛行的年代人间地狱是一个犯禁的词。
“好,再见。”诺河也不再客套,习惯性的礼貌了一下后,立即闪烁离开。
作为新晋的年轻神境,他也对空间类术法一窍不通,闪烁也不过是借助幻界的力量,长距离跨越还是要依靠虫洞这类科技手段。虽然幻界需要坚定的相信才能生效,而他对其中的真实原理明显非常清楚,但分裂一个人格来绕开这个限制也是能够轻易想到的操作。
那么他在研究基地里不位移、到了街上还要鬼鬼祟祟四下张望才位移,是因为怕被人看到切换出了张蠢脸吗……人与人之间终究不能完全相知,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迷惑行为的真意了。
很快,四处奔走的诺河就又来到一处老旧小区之中,三轮点芒的日晕又归一成了辉煌的天顶日心,看来是往内地跑了些距离。
天穹撒下的热辐已在渐渐衰弱,虽无晚霞的火烧云与金辉作衬,他形影只单的身影在墙面涂层略有斑驳脱落的楼宇间忽然立定,似乎无人的画面角落里杵着个用料抠搜的雕塑,也颇有几分孤寂苍凉之感。
“就不进去打招呼了吧,”他喃喃自语道,“此事过后,我也无颜面对这些朋友了,倘若能了却夙愿,再来偿债解愧好了。”
他再度向墙壁的阴影中移了几步,随后蹲下把头埋进膝间缩成一团,简直是逃难来的瘾君子流浪汉形态。
而在不可视的构架本质的世界里,诺河正发挥出自己惊人的天赋,无师自展开了领域的雏形,让精神的一角触碰无形的巨大意志集合体垂落的一丝牵连带起的引量,信息的交换就此开始,灵魂在无质的虚拟中便能够“看见”色彩、“听见”声音、“闻见”气味以及感到触碰。
世界以其无限性造就了无限可能,哪怕概率再渺茫也会以巨大的分母将其撑起,认识限制与引量得失体系更使一切想象既有合理发生的构架,幻界是一个充满荒诞但是井然有序的地方,精神所渴望的一切的集合,生灵们“相信”的力量的凝聚,弱小者以信仰打造的属于他们的神、梦想中的天界。
虽然可以让构架者所信混乱,使幻界产生根本上失真、相互矛盾从而失效,但未免有点太费劲了,广为人知传播久远的故事才方便改编与原版错漏,而这种新鲜出炉的基本上都统一口径难以破坏,就好比总不能跟真武大帝说你又昊天又玉皇吧。
“看来教众中二次元很多啊,”幻界的建筑满是橘黄色调红瓦斜顶小楼,整齐地划出街区,从菜月昴到艾伦,从伊蕾娜到鲁迪乌斯,各大异世界各个制作社,哪里都少不了这个场景。诺河像游戏角色般凭空刷新在买橘子和打铁铺交相辉映大家熙熙攘攘地挤来挤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的青石砖街径旁,他在现实中映入眼眶的是无数好似有认知滤网加护看不到脸只有身型衣样发色的路人,“按照阵术通则,核心位在一切回路之央,时空间进深末尽、概念集至尊最贵之处,那么能不能在这里找到王宫圣殿什么的?”
幻界中一切都是浮动变化的,场景间逻辑并不严密,如同做梦一般,会集中窥见者所想到的信息构架在其身周,好比神过于宠爱世人,这样是不好的,就好比现在,路径的尽头颜色有所不易察觉的晃动,铺设在护城河上的门桥柳暗花明般浮现,行人中渐渐幻出了巡查宪兵的甲束,幻界回应了他的所想,轻易地把核心暴露在面前。
诺河一时有些迷茫,看着前方不知何时铺开的喷泉广场和皇家园艺后的巍峨城堡瞳孔涣散,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也并非人人都能接受,毕竟他一路以来都贯彻着艰苦的刷完副本才能达成目的的剧情,一下子心想事成了反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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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有道考验的嘛,如果教众里有深受教条主义和机构臃肿毒害的可怜人,说不定两年半也拿不到通行证迈不进大门一步。
所以如何快速进入皇城?和真有话要讲,当然除去歪门邪道,大部分番剧主角好歹也是带点逆天在身上,勇者面圣和反派逼宫不都是正常操作么。
但世界上的路都是可以走的,只不过是愿不愿意罢了,何况是唯心力量为尊的虚幻之乡,诺河径直朝门桥上列队的卫兵仪仗走了过去,顺便自欺欺人地展设了光学隐身术式,也不知道幻界是否会宽容地认为这有效,毕竟异世界多半沾点剑与魔法,幻界中俺寻思之力的破隐禁飞虽然顶着乡巴佬土方子般的低武魔法阵名称,可一样有意志的格位能镇住现实里带来的繁复术法。
闪烁类位移赶路就更不用想了,幻界的信息交互虽然基本上和精神上传一致,但可不会贴心到像游戏世界一样建出坐标锚定距离,意志同样具有虚空的无时空性,还是慢慢用双脚确定中央位置比较靠谱。
诺河偷感很重的延续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动作,这回还加上了蹑手蹑脚,好在真让他一点点挪过去了,两排披甲斜前握枪的骑士雕塑般纹丝不动,光下遍身折反出刺目的亮斑,看来教众都是阳光向上的好孩子,没人想过克扣军队装备拔款这种令人惊讶发笑的龌龊事。
没被发觉打起来论起来是件幸事,毕竟每个人心里都有无力感,在梦里永远无法以愤怒的挥拳打倒敌人,无力的挫败与不甘常常冰冷着全身,而且敌人总是无穷无尽,一切都不会对自己有利,梦中的潜意识总是拒绝胜利。
可进入城堡后才是真正令人傻眼的开始各种设定极为扭曲的交叠在一起,建筑风格中可以找到两个以上已灭绝的文化传承,更有甚者圆顶接尖顶罗马柱托飞檐,毫不夸张的说是个迷宫,原来幻界也不是不对核心做保护嘛。
但诺河为了今天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幻界中能出现的东西无非是认知交叠,他早已摸透了教众们接触过的动漫游戏甚至无影像的小说以及现实生活的环境,走迷宫也和回家一样熟悉。
诺河走在曲折不平的道路上,时而跃上屋顶或掀开井盖,时而拧动烛台让书架移开显出暗道,色调风格的快速变化让他审美有些疲劳,乱花渐欲迷人眼也可能导致恶心!想吐!可升舱是做不到的,不禁用飞行模式无封盖迷宫和地图全开有什么区别?
很快,他就轻松地来到了终点……当然不能够,是很快,他就敏锐地发现了端倪。
“这迷宫可是迷迷又宫宫啊。”他苦笑着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摸出本翻不开的书,封面上赫然写着:
“我的场景无穷无尽,而你的时间……也无穷无尽?”
不不不,诺河还是着急完事的,有的事情如果迟了就没有意义了。
他把书夹在腋下,摸着下巴原地打转着沉吟了片刻,愣是没想到哪部大作里有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