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的官差打了一勺粗粮粥,眼之所见都是清汤,只有几粒杂粮,村民仅是犹豫了会,官差立刻喝退人。
林月在树上坐着,瞧着这里的一切,一个时辰后终于轮到了这边的李家村。
树下,老妇人的一个儿子拿起罐上了前去,装了三勺清汤回来,男人喝了,然后是小孩,最后两妇人,剩下几粒粮都给了孩子。
这点粮食根本不够塞牙缝,一日一餐勉强吊命罢了。
老妇人吃完也安静了下来,只是神情木讷反应慢些,并未见其他异常。
“你们干什么!别抢我的粮食快还给我……”
“放手!”
“别抢了求求你们了呜呜!”
一帮人忽然涌向某个一个只有三十几人的小村子,两方人扭打在一起,将他们的粮食抢走,官差仿佛司空见惯般,并没有管。
李家村约莫一百人,此时正沉默地看着,有的人还跃跃欲试,应是不会发生被抢这种事。
这场旱灾若在修仙界,处理十分容易,施法降一场雨就完事了。
但在凡界便要考虑许多事,不是发场慈悲心就行了,若只是普通的旱灾,降一场雨没什么问题。
但这可能涉及大因果。
老妇人如此情况,也不好带她离开,林月将一个追踪印记打在她身上,入了京城中。
一墙仿佛隔绝了贫穷,城内行人如织,板车拉货沉重的吱吱声,商贩沿街叫卖,富人的马车徐行。
若说这里活跃的五颜六色,城外的流民便是寂静的灰色,一方生,一方死,两种不同人生。
林月朝皇宫看去,双指掐诀灵光划过双目,观运数一施展,两种国运便显现眼前,一老一少,一弱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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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新旧政权的更替。
或许这场旱灾便是契机。
林月释放神识盖方圆十里,众人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脑海中声音繁杂,她蹙着眉寻找有用的信息。
说书人在讲镇北将军的英雄事迹,在讲乾安盛世,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笑声不断……
“唉,这场来自辽中的大旱不知何时能结束,怕是要死许多人啊。”
“也不知那妖道给陛下种了什么蛊!陛下尽听信谗言极力北伐,薛国公是两朝忠臣,竟然落得个草席裹尸的下场……”
“外边饿殍遍地食不果腹,民怨沸腾,昏君尽搂美人腰,酒池肉林,可悲可悲……”
一盏茶功夫后林月收了神识,闭眼揉了揉眉心。
皇帝昏庸,一边北征扩大疆土,一边骄奢淫逸毫不节制,将国库掏空,向下加收苛刻杂税,如今南旱北涝,民不聊生。
这场雨难下。
林月赶往皇宫,寻龙点穴很快便找到了御书房,见到里面的某个道长她微蹙了蹙眉。
“陛下今日您也瞧见了,太子一呼百应,拉拢众多权臣以死相谏,逼您停止北伐,这是丝毫不把陛下的宏图大业放在心上!”
“哐当!”
皇帝将茶碗砸个粉碎,黄袍一甩,面容扭曲,御书房外的宫女太监立马下跪,噤声不言。
“孽障!”
“竟敢和孤作对,孤打齐北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收复国土,还我乾安的江山社稷……”
那紫袍老道见状,忧心道:“贫道昨夜日观星象,帝星有变,心前星前移,今日又见太子身上龙气愈盛,怕是……”
皇帝一听完全失去了理智,双拳“砰”的一声砸在桌上,“他想造反不成!”
“孤不止他一个儿子,孤要废了他!”
“皇上且慢!”
紫袍道长出言阻止,上前附耳,“无缘无故废太子易惹朝臣不满,贫道有一计,太子既然心系天下,不如让他随贫道修行,为民祈福。”
“国师考虑得周全,就依你所言!”
紫袍道长微微一笑:“陛下圣明!请陛下放心,贫道定会好好教导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