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姓名

所谓【杜兰】的事情,无非是一笔烂账。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复杂,一点也不。

当暗黑天使军团在银河东北部的茫茫群星间厮杀的时候,同样活跃在这个地区的其他阿斯塔特军团也在进行着自己的任务,譬如说太空野狼军团。

在某种散漫的天性下,黎曼鲁斯与他的子嗣逐渐脱离了与冉丹的战斗第一线,而卡利班的雄狮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他执着于用自己的力量去绞杀对手。

第六军团的舰队在银河系的东部游荡,以一种玩闹的态度清剿着帝皇的敌人,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隶属于第六军团的凡人探索舰队遭遇了【杜兰】。

杜兰,也可以称之为杜拉尼安,他们同样是一个人类政权,是银河系中千千万万个口袋帝国里相对开明、先进与平和的一个,这个口袋帝国的实际控制疆域虽然只有一个星系与两个世界,但是他们在数十个星系中拥有着自己的利益,用采矿站与轨道要塞来标注自己的殖民领地。

杜兰的体制可以被简单的理解为独裁,一个名为【杜拉斯】的暴君已经持续统治了至少一千年之久,他在纷争时代的无尽黑暗中保护与指引了这个国度,于是杜兰人便将他看做是永恒的智者与领袖,在他的漫长统治之下,杜兰人自诩为开明主义,并且憎恨着异形与变种人。

在最开始,帝国的探索部队与杜兰人的哨站保持着一种相对友好的沟通,这种轻松的氛围甚至让帝国的舰长们认为可以与杜兰讨论归顺的事宜:这个独立的国度拥有着一些非常出色的技术,他们的飞船普遍配备有曲速能力,而在精英部队里也已经普及了动力盔甲、激光枪甚至是个人单兵护盾。

帝国的使节将来自神圣泰拉的要求摆放在了杜兰人的面前:臣服、纳税、兵役与服从帝国真理。

然后,融洽的气息便荡然无存。

几天之后,使节的头颅被摆放在了黎曼鲁斯的面前,还不等这位芬里斯狼王有什么反应与愤怒,杜拉斯的宣言便通过星际广播等手段在周围的数个星系回荡:杜兰人绝不会屈服于【一条被暴君豢养的野狗】。

黎曼鲁斯是否因为这句讽刺而愤怒,人们不得所知,但是神圣泰拉的批复却是很快就来到了第六军团:帝皇的荣誉不容许受到任何污蔑,杜兰还有再次臣服帝国的可能性,但是杜拉斯必须为自己的言论付出代价。

狼王接下了这个任务,然后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杜拉斯依旧安稳的盘踞在他的王座之上,到了第七个月,神圣泰拉的最后一点耐心也被消磨殆尽。

于是,一个新的阿斯塔特军团接过了剿灭杜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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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的任务是辅佐芬里斯的狼王与他的军团,大人?”

考斯韦恩的疑惑在房间中回荡,而庄森只是安静地观赏着自己的舰队搜索完了又一个空荡荡的星系,一点点地消失在了曼德维尔点的光芒之中。

最后,基因原体似乎冷哼了一下。

【我从不会给人打下手,考斯。】

【既然这是战争,那么自然各看本事。】

【我的兄弟在给帝皇丢脸,他的军团的无能表现在让无数阴影中的敌人所耻笑。】

【早在第一次与杜兰人的交锋中,凡人辅助军就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敌人拥有着一种非常出色的护盾体系,他们的宙斯盾的厚度要明显优于帝国的虚空盾,而且拥有着惊人的自我恢复能力,几乎不可能正面打破。】

【这种优良的护盾在杜兰人的军队中到处都是,无论是战舰,装甲,还是那些被称作黄金圣甲虫的精锐战士,都龟缩在这种护盾的保护之下,成为了难缠的对手。】

【但就是这样的情报,我的兄弟居然没有足够的注意,还需要他手下的那群狼崽子用生命去取得教训,他的军团先是在杜兰人的外围防线上磕磕绊绊了几个月,又被敌人的少许部队牵着鼻子走,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到杜兰人的母星,结束这场战争。】

【我本以为,我已经足够低估他了,现在看来,居然还是高估。】

卡利班雄狮的嘴角勾起,演绎出了一个带着明晃晃的讽刺的笑容。

【所以,我们来了,来结束这一切。】

考斯韦恩眨了眨眼睛,最终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谏言与担忧。

“可是,大人,我们也不确定杜兰母星的具体位置,这一个泰拉标准月以来,我们虽然也消灭了几支杜兰人的舰队,但是我们并没有获得足够的情报。”

庄森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子嗣,仔细聆听着来自考斯韦恩的担忧与分析,他似乎很乐意见到这一点,乐意于看到考斯韦恩拥有更多的见解与独立思考。

【当然,考斯,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一开始就意识到了。】

【我可不会让我的军团成为第二个笑柄。】

他的声音之中有着一种名为志得意满的甘美气息,就仿佛已经提前品尝到了名为胜利的甘醇烈酒。

【我有两手准备……】

他的声音渐渐消散,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房间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

哪怕放眼整个暗黑天使军团,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未经允许就踏入这个房间,事实上,除了基因原体本人与考斯韦恩,能够得到这个殊荣的,只有一位。

暗黑天使的目光悄悄地下移,看向了那渐渐被推开的门扉,他的第一眼就捕捉到了一个在地毯上蠕动的白色毛团。

猫,雪白的猫,树立起它那被黑色的柔软毛发所包裹住的耳朵,骄傲地在名贵的地毯上巡视着,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它已经把一整艘【不屈真理号】看做是自己的王国。

那雪白的毛发实在是太过于蓬松,甚至让人看不到它那被肉垫所支撑的脚爪,当它在地板上缓慢且随意地游荡的时候,乍一看,就仿佛是一团长了毛的肥胖雪球在地面上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