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庄森没有丝毫的犹豫。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那场酒会中不包含任何重要的话题,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建议你也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给忘记了吧,黎曼,那并不重要。”
“是么……”
黎曼鲁斯的嘴角裂到了一个危险的角度,他露出了自己的尖锐犬齿,缓缓的吐出了接下来那些夸张过度的腔调。
“好吧好吧,庄森,我最严肃的兄弟,我会记住你的建议的,我也会遵守的:我会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的,忘记那堆篝火,那些酒,忘记我们的快乐时光,也忘记那些话语,那些讨论,还有某些……并不重要的承诺。”
“……”
“!!!”
一刻都没有停歇的笔尖,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而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黎曼鲁斯的眼睛。
“就像你说的,庄森,我们在那天晚上,没有讨论任何一件重要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会忘了我跟你说的一切话语的。”
“……”
“咳。”
卡利班之主突然咳嗽了一下。
“等一下,黎曼。”
庄森几乎是本能一般的出言打断了狼王的话,接着,他就陷入了尴尬的停顿,似乎在痛苦的思考如何说出接下来那些话,而那张原本坚毅的面容,也化作了一张书写的痛苦与犹豫的面具,翡翠色的瞳孔中则是肆虐着思考的风暴。
庄森的思绪也许从未像现在这样,波涛汹涌。
“我突然想起来了,兄弟,我们的确讨论过一些重要的内容。”
“哦,是什么?”
“就是……”
狮王又停顿了一下。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有关于帝国以后的军事体系的变革,以及……某些人员系统和指挥席位的调度?”
“你和我达成过某些共识,你还记得吗?”
“啊……”
黎曼鲁斯吐出了一串异常漫长且缓慢的感慨,他的瞳孔中闪烁着光芒,仔细的欣赏着庄森的面色伴随着他的感慨而愈发凝固。
“那我要好好想想了……”
“也许,我还记得呢?”
当芬里斯的狼王用着这句暧昧不清的反问,结束了这场谈话的时候。在庄森能够表达出任何一句回应之前,他的全息投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了第一军团之主,抬起头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有那么一刻,庄森的面色就好似卡利班的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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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
“那家伙啊……”
“还是那么的讨人厌……”
黎曼鲁斯高举起酒杯,不久之前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回荡,让基因原体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那被金属所包裹的浑浊酒液散发着刺鼻的味道,而基因原体则是举起了杯子,又饮了一口,在漫长沉默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这是他迄今为止,所酿造出来的,味道最接近的那一杯了。
但依旧不够好,但依旧无法让他喝醉,但无法让他忘记他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也无法让他对那炳挂在墙上酒神之矛视而不见。
那把帝皇亲赐的武器就挂在那里,就在房间的最偏僻的角落,在他的瞳孔最中央,它就像是一块一直在流血的伤疤,再提醒着基因原体内心中的某些罪恶。
他必须去面对它。
想到这里,苦涩的笑容再一次回到了黎曼鲁斯的嘴角,他将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原本,这些失败品会不会是他分给他的狼卫,但是在房间之中的三十多名狼卫被接连放倒之后,仅剩的黑血打死都不肯喝下任何一滴酒。
真是可惜呀。
杯中酒尽,黎曼鲁斯随手扔掉了这个价值连城的酒具,他站起身来,头脑清醒,脚步却又变得有些摇晃:就这样,基因原体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墙壁,走向那把他一向避之不及的酒神之矛。
它就挂在那里。
沉默,冰冷,致命。
该死的致命。
黎曼鲁斯抚摸着这把神兵,他看着它,看着矛身上永远都不会散去的冰冷光芒,看着那比恒星,比战争,比死亡,比背叛,还要更为可怕的璀璨之光。
他看着它,直到他的瞳孔中也闪烁起同样的光芒,直到他被这种光芒同化,同化为帝皇所渴望的那个怪物,那个刽子手。
直到这一刻,他才能轻声的说出那句话。
那句他应该说出的话。
那句他避之不及的话。
“海德里希。”
黎曼鲁斯轻笑着,他的声音中混合着无声的泪滴。
“等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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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杀你了。”
————本卷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