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头盔与刻有符文的冥骨战甲,在一瞬间便被模仿出来,锋利的巫师之刃和吟唱之矛也同时浮现在了两侧,就连上面的符文都清晰无比,能够凝聚出强大的灵能矩阵:直到此时,那些令人作呕的肉色才会渐渐退去,逐渐退化成原本的颜色,但依旧却能够听到那些宛如触手一般的肉块在这些人影里面不断的摩挲与交织的声音,而金属的利刃在挥舞之时,也有着失去皮肤保护的肉体在空气中暴露出来的沉闷与颤抖。
这些敌人从出现到成型,所花费的时间甚至无法让一名最优秀的阿斯塔特战士挥出他的利刃,就这样,在巴亚尔冰冷的注视与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中,眼前的这些生物质便化作了一名看起来难分真假的灵族战巫,他身上的肃杀气息与毁灭之力,甚至比寻常的灵族战巫来得更为真实。
而当这个新对手从最刁钻的角度,以最完美的姿态,向巴亚尔挥出第一剑的时候,冠军剑士甚至可以发誓,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灵族能够做到如此无暇的动作,在这个强敌之后,是越来越多的血肉开始凝聚成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对手,它们无不是灵族中赫赫有名的强大军事单位,任何一个都是极难被捕捉到的夺命阴影。
但这并不足以让冠军剑士有所退去,且不说他幸存的战友们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默契的为他挡下那些四面八方的干扰,单单是在他的身后,就有药剂师们正在加紧时间从陨落的战斗兄弟身上收回他们的基因种子:对于情况特殊的破晓者军团来说,任何一枚基因种子都是至关重要的战略物资,值得他们去冒最大的风险。
而且,即便没有这些重要的基因种子,第二军团的军团文化也注定了他们不会随意的抛下战友的尸体,除非是绝望到连自身都难以保障的情况,否则,哪怕是拖,也要把他们拖回到战舰上。
基因之母对于其子嗣的关爱在这一刻得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正反馈:比起其他的军团,如今的破晓者拥有了更为深厚的手足情谊,他们不但为了单纯的兄弟之情而捍卫战友的遗躯,更是为了让他们的基因母不会因为有太多无法回家的子嗣从而感到伤心,而浴血奋战。
更何况,现在,最起码对于巴亚尔来说,情况还不算绝望。
当冠军战士挥舞起自己的利刃的时候,他习惯性的聆听着金属划破空气的切割之音,聆听着那些挂在他腰间的头颅晃动着,彼此碰撞在一起的声音,那些都是他在此次战斗中的战利品。
里面有灵族的司战。有兽人的战将,有冉丹的霸主,以及其他林林总总的,被那位堕落之人所奴役的生灵或战士。
巴亚尔留下他们头颅,这既是一种记录,也是一种救赎:当这些头颅与他并肩冲向了下一场战斗的时候,他甚至能够听到它们的灵魂在向他发出鼓励的呐喊,能够听到他们为了脱离上一个地狱发出的欢呼,也能够听到,在那与他似乎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帷幕的至高天之中,那黄铜质地的大钟正在为他而不断敲响着,至少有一整个扭曲的军团在因他的剑刃而咆哮,甚至就连那血红的王座上,似乎也向他投来了沉默而赞许的一瞥。
不过,他不在乎那些,他不在乎那些虔诚宣扬着血腥与勇气的低语和咆哮之音,毕竟他从不是为了鲜血与勇气而战斗。他知道他的胜利会是更高贵的,高贵到这些亵渎的声音是无法想象的。
但即便如此,当他的查纳巴尔之刃与灵族的巫术之刃第一次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在金属的摩擦声之中,冠军剑士还是分出了一丝精力去担忧一个额外的问题。
巴亚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些鲜血的咆哮声似乎越来越近了,那些亚空间之中的生灵,似乎距离他们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遥远了。
它们似乎要冲进来。
马上,就要冲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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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亲自去一下吗,天启?”
【你在担心什么?吾友马卡多?担心北方的战事?】
“别在这儿绕圈子,你和我都很清楚伱那个叛乱的儿子在搞什么事情,虽然我已经像这样说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不得不指明一下你在这方面犯的错误:你实在是太托大了,天启,你不应该把那么多的知识都教给第十一号个体。”
【你的指责总是这么的武断而绝对,吾友,令人伤心。】
【虽然第十一号的确出现了问题,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他的初衷是错误的,也不代表我为他设计的初始配置有问题:问题是出在我将他创造出来之后,而不是之前,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依旧会按照原计划来创造第十一号个体。】
“你所指的正确配置,就是将那些所谓的黑暗科技时代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甚至有着某些你自己都没有彻底搞懂的技术,更不要说那些早就应该被扔进焚化炉中的混乱产物。”
“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个所谓的黑暗科技时代里,人类是一个多么疯狂的种族,那些自以为是的科学家与改造者们,只有最糜烂的远古灵族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
“不提他们,哪怕是你和你曾经的那些伙伴们,在那个时代又搞过多么可怕的东西,哪怕十一号个体只将这些东西投放在现在的银河之中,那也不是我们能够轻易收拾的烂摊子。”
【我心里有数。】
【归根结底,那都是我曾经玩剩下的东西,我知道它们的危害性会被控制在何等的地方,也知道我派出的这个阵容足以对付他,又或者说,三个军团加上五个原体,你还能指望什么呢,玛卡多?】
【哪怕是从现实一点的角度上来说,这也的确是帝国现在所能挤出的全部兵力了:再多的人虽然不是不能派,但我对他们不放心。】
“包括你的荷鲁斯?”
【……】
【最优秀的人,不代表能够承受最深沉的黑暗,荷鲁斯就应该是一个站在舞台中央的存在,这样的事情,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也许会害了他也说不定:你总不能护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