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一尊无畏的回响(上)

呸!

他当年带着我们从喜马拉雅山脚下出发,去把泰拉上其他的傻卵和改造人统统扔进地狱的时候,也没搞什么仪式啊:我记得我当时拿起了我的剑,穿上我的盔甲,跟着帝皇的旗帜从西门离开,又过了几十年,才从东门返回,我脚下的这段路就是他们口中的统一战争。

哪有什么神圣和伟大,当时的我们只是换个地方杀人而已,基本每天都要换一个地方。

而,我记得清楚:当我们完成了统一战争的前半段,掐死了那些最紧要的对手,回到喜马拉雅山的脚下稍稍休整的时候,那座金碧辉煌的石堆也开始建造了,他们管它叫泰拉皇宫,它动土的那一天恰好又轮到我去站岗了。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我跟我的兄弟们一起站岗,一切就像统一战争完全没有发生一样:直到我在报点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本跟我站岗的一批人,居然没有一个活着回到了喜马拉雅山。

他们又换了一批。

我在那天成了老兵。

啧……真是的……

我在心中嚼着苦闷,毫不忌讳地讽刺着我发誓效忠的主君:我绝无违逆帝皇的意思,只要人类之主能一声令下,我依旧愿意为了他而赴汤蹈火,但自从我在真正的生与死边缘走过一个来回后,让我为他死没什么问题,他想让我像以前那样的尊敬他……

吃*去吧!

我又

骂了一句,算是把心胸里的怨气稍微倾泄了一下,等干完这些事情后,却又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无事可做:每一次苏醒都是为了不可能的战争,没有战争的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去参加什么仪式?在荷鲁斯的庆典上当个大号的小丑。

那我宁可死。

「看起来,你要把你的这个任务给搞砸了,小家伙。」

我告诉了这个小崽子,又像是在心里问着自己。

听他们的口气:就连大远征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们这些只配打仗的老骨头终于要被扫进垃圾堆里面了。

我没有搭理在我身后像是饿坏了的竹鼠一样靠在一起,彼此之间叽叽喳喳的小崽子们,而是径直的返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之前:其他的老伙计都没有这样的东西,但我身上的这一套还是需要的,通过大理石与钢铁的光泽,我看清了此时将我囚禁的钢铁囚笼。

在那一刻,我甚至是有点理解那些向我流口水的齿轮佬的。

这是多么的完美啊。

银白色涂装包裹着丝毫不显臃肿的钢铁之躯,比起无畏,埋葬我的更像是一台终结者,拥有着健壮的身材与修长的四肢,各种关节的细节构造美得要命,搭配我这样的古战士都绰绰有余:比起一副折磨人的棺材来说,它更像是为战士精心打造的战斗机甲。

事实上,它就是。

坦白来说,这不是一名阿斯塔特应该拥有的东西。

但我是特殊的……

「……」

啊,我想起来了。

我终于他妈的想起来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特殊】这个词终于换醒了我脑海中尘封已久的某些记忆片段,一团乱麻的尘土里被清理出来一条道路,直抵发生在神圣泰拉上的过往,那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我改主意了。」

我轻声低语着,在这些小崽子反应过来之前,便大踏步的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的最终目标是全副武装的走到战舰的长廊上:用不着他们指引武器架,我不会忘记自己手中的老家伙摆在哪的。

而在取回它之后,有些几百年前的【恩怨】需要解决一下。

那些混蛋。

那些口口声声答应了我,不会把我埋进无畏里的混蛋。

希望他们还活着……

我笑了起来,粗糙的笑声让紧跟着我的小崽子们直发毛:他们竖起了耳朵,才能够从我低沉的腔调中听到些许陌生的词汇,那是他们无法理解的古老名词。

喜马拉雅,与雷石。

没错。

喜马拉雅,和雷石。

我追随着帝皇,我的远征从喜马拉雅山脉的脚下出发,从人类之主第一座城池中出发:而当我倒下的那一天。帝皇的大军正在前往雷石教堂的路上,我在那座信仰神殿的面前被埋进了无畏里。

这,就是我曾经的征程。

但不会是我全部的征程。

至少在我彻底死去之前: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告诉我们的原体。

我可以用我的荣誉保证,那是很重要的事情。

事关……

事关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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