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他为将不知何为忠,持家闹个骨肉相残,外有污名,内养妖孽,糊里糊涂,历数种种,那真是一番痛斥。
以前可以说你是迫于无奈,可不追究,如今宁王大旗已在南州竖起,问他是不是睁眼瞎,问他有没有看见?
最后一句“混账东西,还不回头,更待何时!”令邵登云老泪纵横,伏案喊出一声:“蒙帅!末将知错了……”
羊双提袖抹泪。
邵登云忽坐直了身子,悲声道:“笔墨纸砚来,末将向蒙帅请罪!”
羊双伸手拦了一下,“老爷,会不会有诈?事后真的会替您洗刷污名说是为宁王忍辱负重吗?”
邵登云泪眼摆手,“别人会欺诈我,蒙帅断然不会,快取笔墨纸砚!”
……
管芳仪走到了一楼阁凭栏处,走到牛有道身边,朝斜后方向撇了撇下巴,“南州的信已经到了,为何好人让那边做,你自己却不做这好人?”
牛有道呵呵,“我是好人吗?搞的他家破人亡,我在邵登云眼中还能是好人吗?”
“那倒也是,这劝降能成吗?”
“也许能成,也许成不了,但还是得做。”
管芳仪狐疑:“什么意思?”
牛有道平静道:“能成,说明他忠心未泯,能省事点。不能成,有私心也是好事。局势在眼前,就看怎么因势利导!”
管芳仪:“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
牛有道拍了拍扶栏,叹道:“不管能不能成,哪怕他有私心,只要不傻,就该知道这样做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目前的情况明摆着,能稳住我,兴许就能稳住北州局势,他干嘛不答应?至于将来,若是南州自己不争气,指望这边也没什么意义。若是南州自己争气,这不就是邵登云名正言顺的退路吗?自然会水到渠成,他自然会顺风而倒,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管芳仪恍然大悟,微微颔首,真正是受教了,再看向牛有道的眼神略有崇拜,嘴上却嗤了声,“你这人心眼太多了,坏人!”
牛有道唉声叹气道:“我也没指望能在你嘴里变成好人,说正事,晓月阁有回信了吗?”
知他心心念念的弄死邵平波,管芳仪翻手亮出一封信给他,“喏。”
牛有道拿来摊开一看,有点无语,是卫国那边的消息,五梁山的眼线传报,说唐仪那边已经顺利抵达卫国京城,进过玄薇的府邸,已在齐京落脚。
顺手将信给搓成了粉尘,责怪道:“我问晓月阁,不是问这个。”
管芳仪白他一眼,“好心没好报。才刚给人家回信不久,哪能那么快有回信。人家问你能给什么,你让人家开价,这来来回回还不知道要扯多少次,我看你一时半会儿是别想拿住邵平波了。”
……
傍晚时分,牛有道正在室内打坐修炼,被一阵敲门声打扰收功。
管芳仪推门而入,亮出封信,“有邵平波的消息了。”知道他关心这个。
牛有道立马起身接信,发现是昊真的信,不由挑眉。
管芳仪已经看过信,问:“怎么办?昊真要保他,还要保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