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就更是如此了,他只有盛长柏这一个儿子,当真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得知盛长柏受了惊吓,夫妇两人什么都不顾上了,都扔下了手中的事情,直接来看盛长柏。
盛长柏牢记梁晓教他的,咬紧牙关不说一句话。
盛长柏不说,众人也不敢逼问,只是围着他忙乱了很久,然后一边担忧,一边散去,让盛长柏好好休息。
此时天色已黑,盛紘心想等到明日,若长柏还是什么都不说,就派人去问问自家姑爷。
他已经问清楚了,盛长柏今日外出,是自家姑爷邀请他出去喝酒的。
盛老太太和盛华兰也是同样的想法。
……
扬州知州衙门。
梁晓和刘知州相对而坐,面前的条案上摆满了好酒好菜。
刘知州笑道:“白大郎供认不讳,我已经将他扔进了大牢,就只差走流程了,贤侄大可放心。”
梁晓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处置白大郎真的只是顺手而已。
刘知州又说道:“贤侄想问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晓费尽心思才得了这个机会,也不和刘知州客气,直接问道:“世叔,小侄在扬州城随便逛了逛,只觉得此地之繁华,完全不弱于汴京,却不知,这盛世景象,可以当真吗?”
刘知州叹道:“若只说这扬州城内,自然都是真的,可小小一个扬州城,又如何能代表整个淮南路,乃至整个江南?”
梁晓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笑道:“世叔但说无妨。”
刘知州也笑道:“贤侄聪慧过人,恐怕早有猜测,没错,扬州城外,土地兼并之重,和历朝历代也无甚区别,田地几乎都集中到了那几个江南大姓人家,我不说,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哪几家。
“失地的小民只能给大户人家做佃农,做了几年佃农后,依旧活不下去了,就只能卖儿卖女,再过些日子,就会有人聚众闹事了。今年都不知道闹上多少起了,所幸没有成气候的,到了冬日,无需官兵围剿,就都冻死了。”
现在轮到梁晓叹气了,“我离京前,还以为如今是太平盛世呢。”
刘知州哼了一声,说道:“贤侄还是太年轻了,自太祖得天下,已经快一百年了,兼并无人能真正抑制,早几十年,就是这副光景了。
“贤侄,听我一句劝,我说的这些,官家知道的肯定比你我都多,你想要在官家面前露脸,抑兼并最好提都不要提,因为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