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睫毛轻垂，低下头，怕公主看出他的心虚。

其实他的寒毒早就好了。

之前只是想避开公主的玩弄，故意扫公主的兴，好让公主撵他出去。

现在公主出去历练，竟还想着他。

让他愧疚不已。

苏明雪见萧无痕垂头，只当他是感恩于心。

便提出另外一件事。

她手抵着额头，随便编了个理由，懒懒道：

“你应知我心悦师兄，你再和我留于一处，不大合适。”

“便拿了卖身契，下山去吧。”

她以为萧无痕听了这话，会更加感谢她。

谁知，话落。

萧无痕震惊地抬眸看她。

一双乌润的眸子，很快沁满眼泪。

这…………怎么又哭了。

苏明雪坐起身。

萧无痕跪在她面前，眼泪像珍珠似的簇簇往下掉。

几乎哭成泪人。

“公主…………”

他哭得不能自已，连话都快说不出来。

只说了两个字，就发不出声。

“公主，是不是嫌我哪里伺候的……不好……”

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萧无痕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喘不过气，抽泣道：

“我会改………”

苏明雪看他马上就要晕厥过去似的，连忙俯身去搀他。

她这柔弱不能自理的侍卫啊…………

怎么就这么爱哭呢？

哭起来眼尾发红，可怜又可爱。

只让她感觉自己是个天大的恶人。

她帮萧无痕顺着胸口，以防他喘不过气。

“此事先不提，往后再说。”

“你先起来，回房休息。”

萧无痕却不起来，颤抖着握着她的手，倔强地哽咽道：

“求公主，”

“求公主先答应我，别赶我走。”

苏明雪被他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瞧着，他又哭成这样。

她怎么可能不答应。

“不赶你走…。快起来吧。再不听话，就真的把你赶走。”

萧无痕这才堪堪止住泪，含泪看着她道：

“我已经是公主的人了。”

“就一辈子是公主的人。”

他又落下泪，睫毛轻颤。

“公主想怎么玩弄我，就怎么玩弄我，别人做不到的，我都可以。”

苏明雪无声地张了张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