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王弼虽然是个奸臣,但绝对不是傻子,更何况他又不算是个纯粹的奸臣,更像是个权臣。
王弼冷笑一声,当即下令把上疏那人退出去斩了,他王弼心里清楚,自己如今在这里作威作福颠倒乾坤,全仰仗着北境那里一边抵御着鞑靼一边挡着羌戎。
有此能力者,当今世上也只有这位老将军了,别说要罢免了老将军的兵权,就是那齐老将军得知了王弼的所作所为,上书大骂他王弼是“窃国者贼”,他也得乖乖听着。
就说现在,陈奉叛乱,把半个幽州割给了鞑靼人,等于把中原的大门直接敞开,鞑靼那边稍有动作,整个中原都风声鹤唳,周同把个拓拔那热死死楔在冀州,才算堪堪抵挡,更不知道几时鞑靼大兵压境,弄不好大胥朝廷再要逃到江南去。
议事厅这边,老将军下令,着各镇抽调兵马共计六万,两日后要跟羌人主力决战于汾水河畔。
仓促之间调动兵马筹集粮草实在不是一件易事,故此老将军决定自己引八千军先行,留下沈括筹备兵马粮草之物。
汾水从北至南穿过齐州全境长约两千里,一直汇进长江,最宽处一百二三十丈,最窄处才三四十丈方才能渡人,况且羌人不擅水战,鲜有船只,因此只能涉水过江,往年江水湍急时,能容人马涉水处不过两三,今年实在旱得厉害,放眼望去,江水又浑又黄,水势也不疾不徐,只可谓是水深处不急,水急处不深,江水两岸几十里黄沙,中间却露出来大片的黑泥,依照这种情形,恐怕今年能供人马凫水渡江处十有八九。
这当儿一彪哨探疾奔而来,到了近处翻身下马报道:“启禀将军,哨骑营并派出百余骑沿江下上探寻了数百里,那羌狄大军一不见扎营二不见竖旗,八万人不知隐到哪里去了全不见踪迹。”
老将军略一沉吟,道:“八万大军断然不会隐匿得如此彻底,既然找不到,想来是他们急于渡江把兵力全部分散了,只可惜今我兵力不足,不能全线设防,为今之计看来只有老夫亲率人马渡江过去,找到他大营击之,方能使其自溃。”
此言一出跟随那几员将可全都吓了个魂飞魄散,原本主帅亲自率兵离营就已经是大忌,现如今更是要渡江劫营,且不说渡江过去找不找得到人家大营,只是这次出来只带了三营亲随不到八千人,即便是找到了,对面那可是八万大军,再者一旦过了江,也就意味着得不到后续的粮草增援,简直跟送死没什么两样。
把那几个吓得滚鞍下马,纷纷跪在地上劝解,个个表示自己愿意带兵过江。
老将军几十年征战,也算是专横惯了,他只说此事不能权宜,羌人不知从哪处渡江,非得他亲自带兵去袭营最快,然后不由分说,亲自点选了一营三千人马,备齐粮草兵刃,吩咐余下兵马在此接应沈括等人,便遣人踏板马踩芨,在一处水浅地踩着黑泥涉水过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