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看了一下列车表,正值名古屋站至岐阜羽岛站。
列车上安静极了,没了一开始越过滨名湖时学生们兴奋的窃窃私语,只剩下列车与铁轨摩擦时枯燥的轰鸣与摇晃。
看着前方一排排多米诺骨牌似的座椅看久了,江离甚至都能看出蓝色的残影来。
察觉到自己靠在身侧的雪之下身上睡了一路,移开身子打算道歉的江离却看到雪之下捂嘴轻笑着。
那是急促而小声的笑,像是池塘摆动的柳条下,一朵菖蒲轻轻摇曳。她秀丽鼻子在她掩面中露出一角,小小的皱紧,只有美人才能笑成这样。
江离新奇地观察雪之下,他从来没见过雪之下会笑成这样。
可他热腾腾的目光似乎又太过失礼,下意识地看向四周,邻座的同学意识到后都纷纷回避着。
“什么情况?”
江离站起来,拍了一下前座有比滨的肩。
他这么毛毛躁躁一站,直接把和雪之下相连而耳机扯了出来。雪之下有些不满的嘟起了嘴,依旧是看着对方迷茫的在她设下的迷宫里乱转。
“江离,小雪说让我们不要帮你,她说你是自作自受。”有比滨想笑又强忍着,略带同情地看了江离一眼。
看着有比滨嘴角勾起地弧度,江离只感觉他像是还没睡醒一样,一觉醒来所有人都在和他说谜语。、
他把视线投向罪魁祸首雪之下,正在观察他的雪之下又飞快的把目光移到窗外的原野上了。
即使她是装出来的,江离也不愿意打扰她片刻。
雪之下是不会说的,打死也不说。她又用余光看了江离一眼,他正好笑地摸遍了全身,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沉思着。
真让人感到不安啊,就像堂吉诃德开始思考对付风车不该用骑枪应该用火箭炮一般。
无法打倒巨人的原因,一定是火力不够大,没错,就是这样。
“江离同学,脸。”斜对面坐着的绫濑把身体探出过道,用手当喇叭,轻轻说道。
他迅速去了趟盥洗室。
“你干的?”
雪之下不语,只是拼命小声笑着。
“是不是你干的?”江离拉扯着缩在座位角落,一边憋笑一边笑出声的雪之下,自己也跟着无奈的笑了出来。
“说,是不是你干的。”他又说道,这次,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