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了什么叫意义微妙又明确的眼神,沈皿盈眼眶湿润,突然有点看不见自己的未来了。

掐这么大力气,他到底是有多着急。

绑匪哥执着于建立关系,那就让他建呗。哥那胳膊一拳能抡死好几个她,要是真想硬来,她也打不过。

万一争执中他一个激动,出了下拳,不出半分钟就得跪下来求她别死。

状况已经很糟糕了,发展成那个样子,对谁都不好。

就算是他处理尸体也不方便啊。当然,要只是像丢垃圾一样随手扔出去的话,当她没说。

脑补到那个画面,仿佛灵魂也随之一起飘了出去,沈皿盈有些惆怅。

问题是就不能再等一等吗。关系可以有很多种,要不先试试别的呢?

他想要的那种暂时放一边,就现在而言,他们的关系首要还是医患关系更合适一点。

“身份的问题之后再说,关系的事情也先别急,现在的关键是,你能不能想点办法,我...”食物中毒有点严重。

食物中毒,英语怎么说来着?

沈皿盈卡顿了好几秒,还是没回想到具体的单词,愈发地恨起了自己这关键时刻不够用的脑子。

她的手下意识地往短裤的口袋里摸,在摸到有个硬硬的质感后松了口气,庆幸还好这次出门带了手机。

这片城区信号受到很大程度的干扰,很难和外界交流,能不能联网更是要看运气,手机的用处并不大。

还得是离线词典发明的好啊!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你等一下”,沈皿盈点开手机屏幕,寻找关键时刻有大用的英汉大词典,甚至觉得他们说不定能用这东西解决彼此的口音问题。

这个手机掏得非常恰当,男人的视线无声地落在它上面,瞬间就被提醒到一些忽视了的细节。

沈皿盈刚点开搜索栏,还没来得及打完一个字,手里便顿时一轻,手机被当场抽走。

茫然地弯了弯手指,她的眼神追随那个小手机,眼瞧着男人将其反手甩到另外的地方,挽留地伸手勾了勾,声音可怜:“绑匪哥,我拿手机有用。”

“我不是绑匪。”

“那你把手机还给我。”

一聊到跟那句否定相矛盾的话题,他就又不说话了。

沉默,往往能说明很多问题。

沈皿盈在内心无声地给出评价,这男的真不可信。

但一直想不起食物中毒该怎么说也不是个事,她只好犹豫了会儿,然后采用原始的肢体表达,连比带划,希望对方能明白。

模拟在地上拔起野草的动作,团了两下,塞到嘴里嚼嚼咽下。然后皱眉捂住肚子,敲敲晃了两下的脑袋,表演出干呕的姿态。

身处现代社会却要靠这种方式交流,太抽象了,太原始了。

如果能活着回去,她准备写邮件给托福考试,建议他们在科目上再多加一门肢体语言。

实测会有需要。

最后那下干呕,呕得太真情实感,沈皿盈抖着手捂住嘴,好险真的吐出来。

不知道绑匪哥看懂没,但她没有再来一遍的力气了。

蔫蔫地坐在床上,双目无神,浑身上下写满了虚弱。艰难地吐了口气,她看向这位外国哥,带着希冀,想知道他有没有从刚刚的故事里读懂点什么,感受到点原始的呼唤。

入眼的是那严实得不行的头罩,无法确认这人是否在正眼看她。

沈皿盈:“...”

她要考虑自己创造一些词汇了。如果把food和drug放在一起的话,会有类似的效果吗?

不过男人没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