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端起茶杯,朱景渊沉声道:“那就让她选吧,能选上最好不过!”
“啊?年少失怙之人,她怎么可能选得上!”陈芷直接泼冷水。
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朱景渊接着说道:“你不是说过……老十三爱极此女?”
“嗯……这倒是不假!”陈芷点了点头。
她没少往宫里去,这一点当然看得出来。
“所以就让她选去吧,倒是若老十三犯浑,那可再好不过了!”朱景渊沉声道。
想起这段日子,朱景洪又开始了大练兵,每日与各处将领来往不停,便让朱景渊生出了极大警惕。
若非朱景洪平日表现确实混账,基本没有嗣位的可能,朱景渊都忍不住想收拾他了。
如今,既得知朱景洪爱极宝钗,且这姑娘又想攀高枝选王妃,朱景渊正好可借此事试探朱景洪。
宝钗参选前几关肯定能过,可最后终选皇帝要到到场,定不会让年少失怙者进门。
若那时朱景洪还能犯浑,朱景渊就绝不会再怀疑他有野心。
“老十三会为她犯浑?”陈芷有些不信。
朱景渊徐徐道:“先把这步棋走出去,于咱们而言并无损失,到时看结果便是了!”
“最好的结果是,老十三犯浑真娶了薛家女,如此一来他得罪了老头儿,反倒还要承咱们的情!”
虽然被这荒诞的设想惊到,但陈芷也是绝顶聪明之人,接着便说道:“若薛家女真选上了,因着今日荣国府的事,老十三跟太子之间,只怕……”
说到这里,朱景渊两口子相视一笑,这种一箭三雕的感觉自然不差。
但还是女人心细,只听陈芷问道:“可若老十三不犯浑……这其实也正常!”
正常来说在婚姻大事上,做儿子不会顶撞父亲,尤其在父亲还是皇帝时。
朱景渊却说道:“你可知道,如今在他王府之内,已经养了个女人,此女犯官之后,要本要充军流放,老十三硬顶老头儿才保了下来。”
“为了此女,老十三可谓费心思,去年就在为此忙活,甚至不惜连续两次收拾贾家,给太子难堪……”
放下茶杯,朱景渊徐徐说道:“一个没见过几次的女子,他都能如此煞费苦心,不惜一切……为了这薛家丫头,你说他能干出什么事?”
点了点头,陈芷最终问道:“这次乃是正事,终究有所不同……他若老实本分,又当如何?”
听得此言,朱景渊眼中寒芒闪烁,却是不发一言。
………………
别看朱景洪上蹿下跳,似乎得到了大片拥戴。
但因其发力时间太短,所谓的拥戴具有很大假象,大家更多是看皇帝的面子,所以他的根基面积大却不深。
真要稳固根基,非得有大批武将因他升官或发财,然后才能形成相对稳固的利益同盟。
当然了,真要到了那一步,朱景洪也就有了改天换地的能力,世上万般便可散言碎语。
现任皇帝朱咸铭,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和朱景洪走的路子不同,睿王朱景渊这些年表面主持修书,却也借此建立了大量人脉关系。
他为相交的官员谋外放求升迁,大把银子撒出去收买人心,已能达到与嫡长子太子抗衡的地步,在朝堂内外绝对是神通广大。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轻松拿捏水溶,一位堂堂的郡王。
至于太子,因其嫡长子的身份,能得到朝野普遍认同,势力更是不可小觑。
当然,以上一切都是皇帝纵容所致,大明朝真正的天只有朱咸铭。
现如今,朱景渊再度感受到朱景洪威胁,真要对其下手实在容易得很。
毕竟朱景洪黑料太多,只要让言官弹劾并造势,便能轻松将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这样也会让朱景渊损失极大,所以他轻易不能如此“莽撞”,只要确认朱景洪就是个“莽”人,他便可以从容对付太子。
对如今睿王府的算计,朱景洪一概不知,此刻他在侍卫的保护下,坐着轿子往东安门外去了。
鉴于此前他两次遭遇刺杀,这一次他的出行护卫力度更强,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都派了人。
不管白莲教是否被剿干净,反正这次朱景洪安然到达,此刻他的轿子就停在王府大门外。
此前皇帝叫他来看,之后各种杂事琐事拖着,直到今天他才有时间过来。
王府大门外,左右及附近都已被清空,可以保证朱景洪的绝对安全。
出了轿子,朱景洪抬头看向匾额处,此刻只能见到一张红绸。
此刻他身穿宝蓝色云纹直身,头戴黑色幞头帽,跟寻常世家公子差不多。
“为了这个匾,可害了不少人!”朱景洪忍不住感慨。
但也就是感慨一下,这世上值得可怜的人太多,被惩罚的官员在其中绝不是最惨。
迈步走向王府,朱景洪细细观察之下,才发现守卫王府的人,替换成旗手卫的人,也就是真正的王府侍卫。
“参见十三爷!”两位百户恭敬行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