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晌午,也就是公孙羡还没潜入燕云归的密室之前,容北书就已经偷摸溜进了公主寝殿。
墨玖安察觉到了动静,微微侧头睨去。
“容少卿愈发放肆了,入我公主府如入无人之境,想来就来?”
被发现后,容北书勾唇一笑,不再蹑手蹑脚,而是光明正大地走过去,把墨玖安从背后抱了个满怀。
容北书个头高,需要弯腰才能把下颚挂在她肩膀,可这样就无法将她融进怀里。
容北书双手环住她腰身,手臂稍一用力,便把墨玖安整个人都往上抬了抬,这才让两个身体完全贴合。
“思君心切,念卿意浓”
容北书在墨玖安耳畔轻声诉说。
墨玖安经不住缩了缩肩,忍住酥痒调侃道:“没想到冷颜少语的容少卿,私底下这般油嘴滑舌”
容北书笑颜温柔,轻吻她脸颊,“都是臣肺腑之言”
说罢,容北书一路轻啄,最后埋头于她颈窝,贪恋这片刻的静谧时光。
这些日子容北书忙的不可开交,每次来见她都是把完脉就匆匆离开。
今日他挤出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一得空就直奔公主府,迫不及待地想抱抱她。
墨玖安懂他,也很想他。
百忙之中抽出一点时间,和爱人静静地拥抱一会儿,感觉满身的疲惫都能减轻不少。
所以墨玖安任由他渐渐收紧臂膀,感受着那股强劲的力量,然后舒心地合上了眼。
就这样相拥片刻,直到她腰间的手愈发不安分,墨玖安才睁开眼,假装威胁道:“容少卿的手不想要了?”
容北书当然能听出她语气里的戏谑,所以他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专心摸索她腰带。
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容北书察觉到墨玖安腰上藏了武器。
确定那是一把软剑后,容北书不禁微讶,似笑非笑地问:“寝殿里都要随身携带佩剑啊?”
墨玖安转身面向他,双臂勾住他肩膀,撩着语气道:“不是还要防着容少卿吗”
看着她眉眼间狡黠的笑意,容北书唇角也勾起暧昧浅笑。
他的双手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慢慢俯首凑近,“防我什么?”
容北书的目标很明确,视线锁定那片潋滟樱唇。
可他刚要得逞之际,就被墨玖安清凉的指腹阻挡在两寸之外。
墨玖安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看,你说本宫防什么?”
容北书无奈又痴眷地低笑几声,声音低柔:“好,那微臣就先除了这把阻碍”
说着,容北书刚欲动手抽出这把软剑,墨玖安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用手挡住他的动作。
紧接着,墨玖安一个漂亮转圈,退至三步之外。
她朝容北书挑了挑眉,得意的模样莫名有些娇俏。
容北书很珍惜墨玖安灵动又自在的状态。
他知道这么多年来墨玖安一直都紧绷着神经。
因为要她解决的问题太多,她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事事算计,虑无不周。
一个人被迫提前长大,多半是环境使然,容北书对此深有体会。
他习惯了自己过早成熟,他和墨玖安一样,也是太早拥有该年龄段不该有的心智与城府。
可容北书向来以此为荣,也从未觉得自己的过去有多孤独和悲惨。
可自从认识她,容北书这么多年来最骄傲的东西却变成了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
每当墨玖安在他面前展露出几分俏皮和促狭,他内心深处就会阵阵刺痛。
他倾慕她。
同时也心疼她。
没有人生来便强大,都是一步步蜕变,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反复跌倒又反复爬起来,才会造就超越年龄的心志与沉稳。
这个过程无疑是艰难的,更是痛苦的。
容北书多希望他很早就认识墨玖安,若是这样,他一定不会让她遭受痛苦,一定不会让她多次中毒。
一定会救她于水火。
然后,保护她无忧无虑的长大。
就像此刻这样,让她每一日的笑颜皆如春花明媚,活泼快乐。
容北书如此想着,默默垂下长睫,藏住了眸里的波澜。
他先调整好情绪再开口:“上一次公主凭空拿出特殊绳索,这一次又是软剑,若微臣没猜错的话,这些都出自公主手底下那群能人异士之手吧”
墨玖安点了点头,“你以为本宫只养了寒门学子啊?还记得你们兄弟二人去过的那座府邸,进过的那些院子吗?里面住着各路人才,本宫给他们资助,他们隔三差五就给本宫送来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