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睡醒之后,步安去越州城里转了一圈,回来时背上背着一张长弓。
邓小闲看得直乐,指着那张弓笑道:“怎么?乐艺修不成!要改修射艺啦?”
步安懒得跟他废话,走到院子里站定,把弓取下握在左手,右手三根手指搭了上去。
丹田鬼气瞬间便随着筋脉游走到食指指尖,这个过程他已经练习了不知道多少遍,现在那股鬼气比最初时已经雄浑得多,但还是最多贯注指尖,做不到祝修齐那样灵力离体。
院子里,众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就连张瞎子都竖着耳朵在听。
长弓被步安拉到七八分满,瞄准的是院子中央的假山,弓弦上没有搭箭。
“砰!”
“咔嚓!”
假山上溅起一团石屑,留下一个浅浅的小洞,但“咔嚓”声不是来自这里……
邓小闲哈哈大笑着,笑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不是笑步安的射艺太弱,而是笑他手上的弓。
“没人告诉你……没人告诉过你……射艺用的弓不一样吗?哈哈哈哈……寻常的弓不能空放!哈哈哈哈!”
他没说错,步安手上这把长弓已经废了。
“咔嚓”一声是弓面断裂的声音。
确实没有人告诉过步安,卖弓的老板也没说。可步安一点都不尴尬,甚至连气恼都没有,他陪着邓小闲笑,笑得也蹲到了地上。
“真是的!哈哈哈!怎么就没人告诉我呢!哈哈哈哈!那个老板!卖弓的老板!哈哈哈!真混蛋!”
他笑得很开心,比邓小闲还开心,而且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开心。
终于能把鬼气伪装成灵气来修习射艺,哪怕假山上留下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对他来说也是从无到有,决定性的一步。
废掉一张弓算什么?
当天傍晚,步安背着重新购置的一张弓去捉鬼,晴山见了,大概想起那把古怪琵琶,笑着说:“步公子,你是准备把儒门六艺全都修习一遍吗?”
“有何不可呢?”步安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