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孔灵!
“我送谁管你屁事。”步安心中也有气,本来说好了曲阜大军会去剑州,却突然变卦,害得他好一顿忙活,差一点就要被右都御史骆成捷撞个正着,因此白了她一眼,便要绕道而行。
不料这小丫头忽然来了牛脾气,小鸡捉老鹰似的,挡在步安身前,你往东她也往东,你往西,她便也往西。
“你别以为我不打小孩儿的啊!”步安居高临下瞪着她——两人身高差着一个半脑袋呢。
“你敢!”孔灵当仁不让,挺着一贫如洗的胸脯,与他针锋相对。
“哼!”步安趁她大意,一闪身迅速绕了过去,却扭头斜她一眼:“打哭了回去告状,我还嫌麻烦呢!”
孔灵气得直跺脚,远远骂了几句,见步安充耳不闻,只好一溜烟跑出了县城。
这会儿,离骆成捷前往剑州,已经隔了足足九天,督察司的人也早已不像头几天那样,紧紧看着曲阜大军了。
孔灵跑进军营,便只有几个绿衣督使瞥了她一眼,连装装样子,拦下来问问的举动都没有。
等到孔灵跑进了宋蔓秋的营帐,见她双腿上摊开了一件改到一半的儒生袍子,一手拿着针线,另一只手似乎刚被针头刺破了手指,正含在嘴里吮着,便上前一把夺过那袍子。
“你这小丫头,又发的什么疯?”宋蔓秋起身去抢。
孔灵将袍子藏在身后,恨恨道:“姐姐!你还惦记他做什么!人家心里压根就没有姐姐!”
宋蔓秋闻言微微一滞,似乎被她说到了痛处,却又摇了摇头道:“灵儿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说着又要去抢那件改了一半的袍子。
孔灵大约是心疼了姐姐,扁着嘴快要哭出来了:“他……他明明就在县城里!哪个说他还在剑州的!我刚才……刚才还瞧见他在买发簪子呢,挑的那个仔细!”
“你瞧见步公子了?”宋蔓秋惊道:“灵儿你不会是认错了人吧?!”
“他那不咸不淡的样子,便是烧成了灰,我也认得!”孔灵恨恨道。
“你在哪儿瞧见他的?”宋蔓秋急得发慌,心想假如步公子没有留在剑州府,那祖父和爹爹便全都料错了。
“就在西市……”孔灵说到一半,见宋蔓秋要走,一把将她拉住:“姐姐!你别再念着他了!天底下好男儿,又不只剩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