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索性反其道而行,邀宋蔓秋去城外转转,顺便把晴山也一起带上,想着这样一来,最是光明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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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靶场地势平坦,四面八方都尽收眼底。
步安一边踱步,一边听着宋蔓秋讲述她这些天来的经历,听说通天罗汉留下了一纸偈语,便当场圆寂,也不由得动容。
远处晴山正跟孔灵走在一起,素素则到处疯跑,不知道又在捉什么虫子——这小丫头自己也像个跟屁虫,不请自来。
“蔓秋情急之下,还是告诉了祖父与爹爹……”宋蔓秋说到自己终于没能保守秘密时,一脸的歉疚。
“说了便说了,也没多大关系。”步安知道当时情况下,她自有开口的理由,再说宋尹廷那边,受了他这么大一份人情,也不至于再防着他了。
“开元寺那边……”宋蔓秋想问步安,什么时候上山抄经还愿,可话到了嘴边,又问不出口,只因这份人情明明是宋家收益,却让步公子平白欠了开元寺。
“我其实一直挺怵和尚的。”步安笑了笑,旋即说起初见舍难大师时,与他让渡的情景,这个第一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宋蔓秋也听得掩嘴轻笑,半晌才道:“怪不得舍难大师在祖父面前说了步公子那么多好话,却原来是因为公子与他棋逢对手。想来经过那一回,舍难大师对儒家后生,也有些后怕呢。”
“所以这回上山抄经,说不定是克服心魔的契机。”步安莞尔一笑,心说欠了开元寺这么大一笔人情,其实也未必是坏事。
说到底,人情这东西从一方看是债,从另一方看,则好比是投资。
人家肯投资,自然说明你有潜力。换言之,人家为了连本带利地收回投资,也会尽量帮你实现增值。
开元寺千年名刹,多少人想欠他们人情都没机会呢!
“祖父说七闽道这盘棋,看似是宋张两家的局,其实都是公子在替我们落子……”宋蔓秋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一双明眸忽然勇敢地直视步安:“步公子,张承韬的计谋,蔓秋便是此时回想,也觉得脊背发凉,为何桩桩件件都被你料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