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得是,柳河镇上的那两百亩养士田,是我们洪家在柳河镇起家的根底,说什么也不能让外人给占了去,严家的那个毛头小子想要成为武士,哼……哼……那就等他将来投胎后再说吧!”冷笑着说这话的是洪荣,洪荣长得和洪老爷子有四分相似,不过脸型却更长一些,双眼如缝,嘴皮薄如纸片,看起来就是工于心计的人物。
在饭桌上,洪荣是唯一一个穿着一身公服的人,这身公服在刑捕衙门之中不算什么,但在柳河镇的那些普通百姓的眼中,却有着莫大的威力,洪荣非常清楚这身公服在柳河镇普通老百姓眼中代表什么,所以每次洪荣回到柳河镇上的时候,都会刻意的穿着自己在县城刑捕衙门的这身皂色公服。
柳河镇上那两百亩养士田都是在柳河边上的上好水浇田,这片田,还是洪涛的祖父当年进阶武士的时候受封来的,按照大汉帝国的规定,养士田并不完全算作是洪家的资产,洪家仅仅是拥有那片养士田的使用权和收益权,在洪涛的祖父死后,洪家已经三代没有出过武士,武士之泽已断,如果这个时候柳河镇上有人进阶武士,那柳河镇的那两百亩养士田,就会受封到新武士的名下。
养士田原本是大汉帝国为了激励民间的良政,但所谓吃下去容易吐出来难,这个时候要让洪家把那两百亩上好的水浇田再让出来,无异在洪家身上割肉,不仅如此,因为养士田是免税的,这些年洪家在镇子上侵占并购的不少土地,经过一些手段,都挂在了养士田的名目之下,一旦洪家失去了养士田的这个招牌,青禾县里重新厘清柳河镇上的田地,洪家这些年逃税漏税的那些手段,就再也不管用了,每年还要花出一大笔钱交税,这对已经习惯了在柳河镇上作威作福的洪家来说,完全难以接受。
除了养士田之外,柳河镇上一旦出现别的武士之家,按照大汉帝国的规定,洪涛父亲亭长的位置,同样保不住。
也正因为如此,洪家才把严家当做了眼中钉和肉中刺,绝不允许柳河镇上除了严家之外还有别的人家能出武士,严礼强一有进阶武士的苗头,洪家哪怕花重金请来亡命徒,也要把这个苗头给灭了。
“那个严礼强倒是有点奇异,我前些天到黄龙县去打听他和陆家的情况,黄龙县到处都在传说着他从梦中得到神人传授救治溺水之人的办法,艾灸脐中,他就靠着这办法救了陆家老爷子的孙子,和陆家拉上了关系,现在他在黄龙县的名声,还越传越大,连外县都知道他的这个救人办法了,只是这种时候,陆家能保得了他一时,也保不了他一世!”洪繁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的说道。
“什么神人做梦传授,我看那个严礼强只是走了狗屎运,不知道从哪里偷师偷来的,才学了这么一个办法,还在外面骗出这么大的名声……”洪涛充满恶意的说道,从小到大,他就是看那个严礼强不爽,严礼强在黄龙县有了名声,还越穿越广,这更让他嫉妒得发狂。
洪家的几个主要人物正在屋子里说着话,突然,外面一下子传来一片洪家家丁惊慌的声音,“失火了,失火了,大家快去救火……”
随着这个家丁的声音传来,外面就响起一片慌乱的声音,同时一片火红的火光也从房间的门窗处映射了进来。
听到家中着火,房间里的人一下子都坐不住了,大户人家最怕的是什么,就是一个火字,什么广厦千万万贯家财,有时候,只要一把火,就能烧个干干净净。
洪老爷子第一个离开了房间,推门而出,来到外面的院子中间,其他人也连忙跟着走了出去。
洪家的柴房那边的院子,火光冲天,浓烟四溢,还有蔓延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