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掀开被子下床,她一跛一跛地走出房门,见外面的天是阴的,她喃喃道:“变天了?要下雨了?”
邬常安晦暗着一张脸拐回来,他睡醒才发现变天了,这下明天也走不了了。
“天要留客,你就多住几天吧。”陶椿摆出主人姿态。
陶家的房子是呈南北走向一字排开,除了灶房,其他四间屋的房门朝东,没有围墙,门前的空地就是院子,树下放着饭桌和椅子。陶椿出了门就跟邬常安隔着一段距离面对面站着,对方的神色都在彼此眼里。
邬常安见她一脸惬意,他也不恼,他提把椅子走过去,说:“你坐着吧,膝盖真跪肿了?”
“嗯,这也做不了假。”陶椿扶着门框缓缓坐下,屁股坐实了,她伸直腿吁口气,“真疼啊。”
“你昨晚在陵殿里看见什么了?”邬常安打探。
“看见什么?陵殿里就我一个人,能看见谁?定远侯的亡魂吗?”陶椿反问,她嘲笑道:“人死了哪儿还有亡魂,你不会还相信世上有鬼魂吧?要真有那东西,谁还怕死?反正活着死了都还有意识。”
邬常安面上微讽,鬼说世上没鬼。
“我觉得你就是鬼。”他小心翼翼道。
陶椿翻白眼,“我还觉得你是鬼呢。”
邬常安:……
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你昨晚说什么让我睡觉最好睁一只眼?还有,你带红嫁衣去陵殿做什么?”他又问。
“告状,你要跟我退婚,我去跟定远侯告状,求他为我做主。”陶椿面不改色说,“你跟我退婚了,我名声就坏了,以后登门说亲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差,我怎能甘心。”
邬常安惊愕,他脑子发晕,不由大声说:“你又反悔了?我俩之前不是说好了,我送你回家,我俩的婚事作罢,你也答应了。”
陶椿撸下手上的镯子晃了晃,“这不怪我,我昨天是不是让你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家,你死活不听我有什么办法。你也见着我爹娘了,我可做不了他们的主,他们现在就怕山外的事传来会连累我三妹,一门心思要把我嫁出去。”
邬常安几欲跳脚,“我不信你拿他们没办法。”
“什么办法?”陶椿问。
他哪里知道。
“倒也有个办法,我说给你听听。”陶椿眼微眯,“你想退了这门婚事肯定要得罪人,不说我爹娘,就是媒人那关都过不去,到时候我的名声坏了,你的名声也好不了,两三年内想再讨个合心意的媳妇不容易。不如这样,退婚的事缓个一年半载或是两三年,我跟你回去,我俩试一试能不能过,要是合不来,日后再寻个由头和离。”
“肯定合不来。”邬常安下意识说。
“那你是答应了?”陶椿反问。
邬常安不吭声。
“下雨了!”陶桃跑回来,“下雨了下雨了,姐,等雨停了,我们去采菌子。”
“好,采了菌子我给你做好吃的。”陶椿应声,“也让你尝尝。”
邬常安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后一句话是跟他说的。
谁稀罕,他虽没拜师学艺,但他做的饭味道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