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傅既琛说他很快就会回来,可战线拉得比原定时间还要长,两个星期都过去了,他人还在伦敦。
他也详细解释过,说合作方那边还在跟进资产评估值与战略考量,手头上卡着的文件方案仍需商讨打磨,合同签订日估计还要延缓几天。
她一点都不着急,只关心他有没有吃好喝好睡好,还叮嘱他,有时间就好好休息,不用照顾她情绪,更不用每天抽时间跟她视频聊天,她没那么矫情。
他笑,温声说了句晚安,才关掉视频聊天窗口。
过了几天,合同终于签字落定。
傅氏集团总部,整栋大厦都在讨论这件大事,亢奋与激昂写在每个人的脸上,听闻陆氏那边都已经半开香槟,准备来场庆功宴庆祝一番。
而顾南枝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因为她很快就能见到哥哥了,但情感不宜外露,坐在格子间的她,只是沉静地打开聊天对话框,简短发送一句“想你了!”便专注投入到案头上一沓沓文件当中。
那边可能也在忙,临近下班都没收到他的回复,只突兀接到陆之柔打来的电话,问她明天休息日有没有时间,想约她出席一个私人画展。
顾南枝心有排斥,僵硬了好几秒,给出一个自我贬低的拒绝理由,说自己艺术细胞不够,鉴赏能力有限,去了只会丢她的脸。
言外之音非常清楚——她不想去!
陆之柔听后,不恼反笑,清亮的嗓音藏有几不可察的嘲讽,淡然道“南枝,我听傅家老太太说,你天生色感敏锐,对色彩抓取的能力极强,小时候还梦想着去scad主修艺术类的专业课程,以前更没少跟随她参观画廊展出,与珠宝古董拍卖,你现在却跟我说鉴赏能力不够?”
她停了一停,最后抛下句“难道我们姐妹俩就连坐下来喝杯下午茶的情份都没了吗?”
都戳到这个点上,顾南枝还能说不?
其实,她跟陆之柔之间,除了口头意义上的姐妹相称,压根谈不上情份两个字。
都说敏感的人心最细,什么人对她好,什么人只是做做表面功夫,顾南枝心里比谁都看得清。
只是不说而已。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型的表演舞台,每个人都要演,从降生之日起,按秒来计算。
她显然不是那块料,但也还是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