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电厂的职员呢,他们有上夜班的,这里公交车和电车过不来,他们除了骑踏板车就只能走路。”
“科长,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不用,如果真是目标,他一定还会回来的,我们只要监视好这周围就行,让大家都小心点,说不定目标在勘察现场”
“是。”
时间一分分过去,果然和张义预料的一样,骑着自行车的女人再次返回了,这回她骑的很慢,终于她将车停在了一棵树下。
黑暗中,她从自行车后座拿下一个盒子模样的东西,在路边蹲坐下来,学着猫咪叫了几声。
片刻之后,草丛中响起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几只野猫探寻着窜了过去。
女人似乎是从盒子里面拿出了食物或者什么,几只猫戒备地观察了一会,最终还是忍受不了食物的诱惑走了过去。
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会以为这女人有多么深厚的爱心呢。
她一边喂着猫,一边站了起来,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借着火柴的光亮,她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静静望着惨淡月光下铅灰一样沉重的夜空。
突然,远处响起呜呜呜刺耳的防空警报声,然后是隐隐传来的飞机轰鸣声。
这个时候,女人动了,她蹲下身下,将围拢过来的野猫赶走,从盒子里面拿出一枚信号弹,拉响了保险绳。
倏地,砰一声,信号弹急速升空,在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巨大火花,如同天女散花一样,忽明忽暗,又极其绚丽,仿佛将夜幕点缀成了鲜花的世界。
随着信号弹爆发,空中响起巨大的飞机轰鸣声。
女人迅速骑着自习车向着黑暗中窜去。
张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一挥手,埋伏在四周的便衣立刻冲了上去。
“砰”随着一声枪响,在一阵奔跑和呵斥声中,抓捕工作顺利完成。
张义等了一会,目标就被拖拽到了他面前。
手电灯光下,仅仅是一个照面,张义已经感到这个女人不简单。
虽然她披头散发,脸上还有个耳光印,她也不是妙龄少女,衣装虽然普通,但眉梢眼角尽是风情,仪态气质温婉,和她的穿着极其不符。
难道也是特高课训练出来的特工?
“名字?”
“张梅,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抓我?”
“职业,大晚上的在这里干什么?还有,刚才为什么发信号弹?”
女人一脸委屈和无辜:“我是电厂的职工,刚才去给我丈夫送晚饭,什么信号弹,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啪,钱小三一扯她的头发,又给她一个耳光。
张义冷笑一声,用手电筒照了照她,嘲讽道:
“你的鞋子一边磨薄了,起毛,确实是长期蹬脚踏车的缘故,舍不得买新鞋子,或许是家里生活不宽裕,这些都可以狡辩掩饰过去…
不过你的手指这么白嫩纤长,五个手指头有些往里勾,不是弹钢琴的就是打字员
你当然不是弹钢琴的,你的拇指食指有老茧,这是打字员的特征,恩,你的关节内侧也有老茧,你也可以狡辩说这是用钢笔磨出来的,但钢笔再怎么磨,老茧都在左边,不可能在中间内部吧?
呵呵,所以你是一名职业报务员,乌梅,我说的对吗?”
被张义一口叫破代号,女人的神情变得极其不自然,她不自觉地将手蜷缩了起来,冷笑一声,用沉默无声对抗着,抬眼望向天空。
“是不是还在等待日军的飞机?呵呵,它们是来了,不过它们到不了这里了,不但来不了,还可能有去无回。”
女人听到张义的话,十分愕然,她下意识地反驳道:“不可能。”
但见一众便衣都不屑地看着她,她脸色一阵变幻,狠毒道:
“抓了我有什么用,一会飞机丢下炸弹,我们都要死,你们全部都要为我陪葬。”
“堵上她的臭嘴,带回去大刑伺候。”
张义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瞥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那里飞机轰鸣,隐约又传来高射炮轰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