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上台的是行动队的学生李能。
此人脱去衣服,赤着上身,在腹部放了一块上百斤的大石板,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然后由同伴拿起铁锤猛砸石板,只听“砰砰”几声,石板应声而碎,李能却是毫发无损,他得意洋洋地又连翻几个跟斗,惹得掌声一片。
接下来几个京剧节目后,又有一人跳上高台,他“啪”地敬了一礼,环顾左右,道:“金民杰,献丑了。”
金民杰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约莫三十上下,身形矫健灵活,虽然是个罗圈腿,但走路步伐轻盈无声,显然是个练家子。
说着他往台下一指,让一个十七八岁面相稚嫩的小勤务兵上台。
勤务兵战战兢兢上台,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金民杰出手如闪电,只手锁住勤务兵的喉咙,不过几秒,只见他手一松,勤务兵直挺挺倒了下去。
人群一片哗然。
有学生连忙上台检查,试过鼻息,确认勤务兵没死,才松了口气,连忙掐试人中,但勤务兵人事不知,就是不醒。
“让我来!”金民杰得意洋洋,推开学员,一把将勤务兵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勤务兵瞬间活了过来。
这一惊一乍之下,可谓调动了气氛,惹得现场人群大声喝彩,纷纷送上掌声。
于乐醒凑过来说道:“还不错吧?”
“确实让人大开眼界。”张义随口说着,余光却在留意金民杰的一举一动。
“已经过了十二点,是不是可以结束了?一会我们还准备了夜宵。”于乐醒刚说了一句,一名大特务突然起身说道:
“张副处长以特派员的身份光临,临澧特训班蓬荜生辉,不知可否有幸见识下特派员的风采?”
这一提议立刻引得大家一致赞同,掌声雷鸣般响起。
于乐醒瞪了一眼此人,眼见其他教官、干部冷眼旁观,学生一个个起哄,掌声响了数分钟,但张义却没有丝毫动作,竟然闭上了眼睛,气氛逐渐尴尬,只好低声说道:
“云义,要不随意敷衍一下.射击或者拳脚功夫都行。”
“呵呵。”张义睁眼笑了,刚才他可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接收情报。
闭目养神间,几条情报已然跃入他的脑海。
【1、您今天见过廖华,获得相关情报-——廖华,原名周文敏,代号“风笛”,临澧特训班红党支部组织、书、记,36年假叛变打入特务处,奉命进入临澧特训班.】
这条情报让张义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这个廖华是个铁杆的叛徒,是戴老板反红的一把尖刀,实在想不到
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卧底,除了要有坚定的信仰、使命感外,需要不断地适合和伪装,在高度的紧张和警惕中,面对威胁、诱惑,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和挣扎,孤独、疏离感
张义记得有人说过,长期潜伏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得罪身边的每一个人,千人嫌万人厌,最不引人注目。
一个没有朋友的人,是最不容易露出破绽的。
想到这里,张义微微一笑,这样一想,廖华的一切行为就合情合理了。
【2、您今天听廖华谈起过贾大雄,获得相关情报——贾大雄原名小谷昭久,日本特高课高级间谍,代号黑鱼。】
嗯?百货店老板贾大雄?
【3、您刚才见到过金民杰,获得相关情报-——朴明杰,朝鲜人,12岁被小谷昭久收养,日本名小谷三郎,18岁进入中野特工学校学习,21岁打入朝鲜游击队,28岁前往上海,奉命打入特务处培训班,代号黑刃。】
回味着脑海中的情报,张义笑了,他虽是特派员,但一来临澧培训班就处决了两名教官,杀鸡儆猴,碍于身份和戴老板的命令,别人当面不会说什么,但此刻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自己出丑呢。
他张义是什么人?岂有退缩敷衍一说,再说了,他昨天还训话要求所有学员锐利向前、赴汤蹈火呢,此刻自己又怎能犹豫退缩?
而且此刻,张义的心态又和之前截然不同。
给了于乐醒一个稍安的眼神,张义整理军服,阔步走上高台,环顾左右道:
“我虽是长官,但也是江浙培训班出身,风采什么的没有,不过也略通拳脚,一个人表演,花拳绣腿不过哗众取宠。这样吧,我找一人对练一二,用实战做示范,不足之处还请大家多多指点。”
说着他一指金民杰,道:
“金教官,你既然是教官代表,肯定是其中出类拔萃之人,可愿和我交手?”
金民杰有些意外,但还是欣然应邀,敬了一礼,道:“特派员,请教.”
“从现在开始,没有什么特派员和教官,只有对手。”张义打断他的话,走到舞台中央。
“还是点到为止的好.”金民杰说着,但见张义一脸严肃,不由凛然,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
两人相对而立,气氛凝重起来。
见张义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金民杰犹豫了一会,率先发难。
他双拳紧握,身形一闪,倏地奔向张义,左拳横挡戒备,右拳直取张义胸口。
张义轻蔑一笑,却是不慌不忙,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这凌厉一击。
紧接着,他左腿微屈,右脚用力一蹬,整个人高高跃起,在空中一个旋身,右腿如鞭,劈向金民杰的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