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起身道:“这个金民杰是个死硬分子,要不是大型伺候还真什么都不会交代,现在就吊着一口气,这种人我看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费食物了。
我现在就给戴老板汇报,人就不用押送去武汉了,直接在培训班处决。”
见张义一副送客的架势,沈西三自觉起身,道:
“那特派员你忙,我先告辞了!”
他一出张义办公室,立刻钻进了姐夫于乐醒的副主任办公室。
“事情处理好了?”
“有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
沈西三大咧咧地坐下,拿过姐夫办公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太好了!”
于乐醒终于松了口气,笑道:
“从现在开始他和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沈西山摇头道:“这哪到哪,这次是有选择的送礼公关,意在随机应变,神兵奇袭。
但想要打好关系,平常逢年过节就得跑动起来,平时勤烧香,关键时刻才能起作用,送礼的门道多着呢,这可是门大学问。”
于乐醒深深看了他一眼,感叹道:
“我现在都不知道把你领上这条路是对是错,我记得你18岁刚跟我干的时候,抓个人都战战兢兢,现在说起这些门道来,一套一套的。”
沈西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理想呢?
他十八岁叫嚣着要革命革命,然后跑去上海投奔姐夫,先是充当姐夫和戴春风之间的联络员,不过三年就做了法租界少校情报组长。
第一次抓红党时,好奇之下问抓捕的那个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年轻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年轻人说我们在革命。
沈西山惊诧了,我们也在革命,但升官发财,你自己都快饿死了,这也叫革命?
年轻人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沈西山到现在都记得那个眼神。
他加入特务处,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自诩没有什么恶性陋习,但不管多么标榜自己的个性能力、高尚情操,不管有什么理想抱负,真正置身于特务处和民国这个大熔炉中,已不自觉地成了其中一份子。
不管你愿意与否,纪律、情操、所做作为,都已经在你身上打了深深的烙印,只能继续被推着前进。
毕竟再崇高的理想事业也敌不过七情六欲和柴米油盐。
处理了临澧的事情,张义立刻带着精心挑选的一百名行动人员返回武汉,这些人已经算是提前毕业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戴春风汇报工作。
然后刚到军统局,就碰见了情报处长杨荣。
“张副处长回来了?”
杨荣一脸笑意:“找局座汇报工作吧?老板去宪兵司令部了,估计还有一会,先到我办公室坐坐?”
“也好。”
张义见他这么热情,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随口应下。
进了办公室,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寒暄几句,杨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
“听说张副处长这次出去,收获颇丰?”
‘这就看你问的是什么了?’
张义心里呵呵笑着,风轻云淡地说:
“不过是抓了一个间谍小组罢了。”
“张副处长谦虚了,我看了你发给局座的结案报告,写的很漂亮啊。”
“案子办的漂亮,多亏了特训班的同仁协助,尤其是于副主任,帮了我不少忙。”
“于乐醒,呵呵。”杨荣一脸怀疑地笑了笑,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
“特训班发给总部的情报我看了,想不到日本人通过书信竟然掌握了不少宝塔山的信息,现在这样的信息又可以为我们所用.”
顿了顿,他继续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新的谍参科科长已经上任了,戴老板亲自任命,听说是胡长官的人。”
“你们以后打交道的机会多,正好可以先见见。”
说着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一个面相普通、穿着灰色西装的三十多岁男人走了进来,张义两人看见他,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处座,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