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亲,我早上去小花园转了转,看到那里的白月季开得正好,就摘了一枝带回来给你。”
说完,似乎自己也觉得颇有些不好意思,脚步略有些凌乱地溜了。
奚芥骨早早地就感应到了沐言祖的气息,一直没有转过身来,只静静地听着,想看这小鬼头又想闹什么幺蛾子,谁知竟是……
直到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她才轻轻地笑出声,摸索着拿起桌上的白月季,凑到鼻尖轻嗅。
淡淡的芬芳,还有清晨未散的露水才有的湿意……
奚芥骨拂袖一挥,桌上顿时出现了一只纤长透明的花瓶,样式简单没甚特别,她轻轻地将手中的白月季插到花瓶中,似乎希望这样能让这花保存得更久一些。
良顷,她才起身,徐步走到屏风后,床边的角落里放着一只云雀缠枝雕金箱子。
她顿了顿,伸手打开箱子,摸。
触感柔软,叠得整整齐齐的雪蝉衣静静地躺在里面,借着窗户漏进来的阳光,闪着细细的微光。
奚芥骨:……
奚芥骨深深地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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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守卫交接,正是一天之中最为松懈的时候。
沐言祖早就带着云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绿林,仿佛要在里面待一整天的样子,实则早已绕路禁书阁,为寻时机蹲守到了现在。
“走。”
留下云兰在外面放哨,沐言祖和小九从后窗翻进去。
由于沐言祖曾经的“丰功伟绩”,禁书阁一般只一个守卫在门口意思意思地看着,此刻晚饭时分,禁书阁内直接一个人也没有。
沐言祖无声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小九带路。
小九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这贼船暂时是下不去了。飞到紧闭的大门口,翅膀一上一下刷拉一划,登时一个红色的圆圈顺着翅羽划过的痕迹浮现,迅速扩大到与门差不多大时,嗖的化作碎屑散去。
翅膀往前一推,淡淡的红色气流涌现,顺势往外推开了门,门外不再是禁书阁外的小空地,而是一条通往地下的走道。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沐言祖还是不免惊为天人。
禁书阁地下层的暗门,就在一楼的大门上,从外面进入里面,是推门,从里面出去,理所当然就是拉门。只是当站在里面的时候,改变开门的方式,选择推门而不是拉门,再辅以特殊的开启法诀,就能打开通往地下层的暗门。
不过就是知道开启法诀也不够,还需身上有印记的人才能开启,这就类似一个无形的通行证,沐言祖身上自然是不可能有的,所以他才会大费周章把小九拉下水。
小九:“地下层的守卫不是人,是一只画灵。平日藏身在墙上的壁画里,爱好是画画,会把看到的所有东西包括人都画到壁画上,所以你绝对不能让她看到你。一旦让她看到,她肯定会画出来的,到时候肯定瞒不过谷主。”
闻言,沐言祖立马脱下外袍裹到头上,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小九望天:“……我还没说完,这只画灵的眼睛比较特别,能看破一切虚妄,你就是把自己裹成粽子也没用。”
沐言祖拉下外袍,一把把小九攥到手里,眼神危险:“你在外面的时候可没跟我说过这个。”
“放手放手!”小九挣扎着从沐言祖的虎口间探出鸟头,艰难道:“所以我让你准备了磷花粉,那玩意儿对画灵来说就是强效蒙汗药,沾一点就会睡着,等下你把磷花粉撒进去,等我们拿了东西离开的时候我再放把火把它烧了,谁也不会发现我们来过!”
沐言祖这才松开了虐鸟的手,小九虚弱地趴在他的头顶,连飞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整包磷花粉都被撒进地下层,小九挥舞翅膀扇起一阵风,推动它们扩散得更快。
几息以后,一个振聋发聩的呼噜声从下面传来。
沐言祖:……
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