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残无人道

万代风云染 娃儿把戏 2732 字 1个月前

思至此,念及彼,心一横绝,他怒眼燎眉地冲进车厢里,随手一抓那天灵盖光秃的小孩拖揪出来。

那亸髫小孩顿失了亲人的温暖,一壁哭着喊脖子,一壁逮蛤蟆一般抓住那天灵盖光秃的小孩的鞋子,叫道:“不要拉走我的哥哥,不要拉走我的哥哥!不要!”亸髫小孩在车轸槛处被老八一脚点开滚进车厢里,力道微然,有所节制。

车上武斗的三娘闻其声知其意,勇战更胜往昔者,

车厢里的娇小身躯急迫地挣扎而起,想再次拉回他的哥哥。就在此时的他满脸戚戚,因为看了一场非常让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只见老八对天灵盖光秃小孩揪胸衣按于轸横上,手起刀落,斩断左臂。

一声极为疼痛的嚎啕大哭,响彻天地之间,地无情以泪,天无情以嗥,人无情以刀。

老八手抓着断臂的孩子跳进车顶来,齐暄曜愕然惨睹生怒之际,老八将血漉漉疼哭的孩子往齐暄曜头顶抛掷而过,令齐暄曜惶恐不知所措。

老八与三娘各自以手中刀剑强摧引内力汹涌排真气,两人凝聚璀璨于利锋,显然的浩气游起,刀剑肆无忌惮地奋力刺向齐暄曜。

只见懊愤的齐暄曜跺足为力,朝着自己身后乜体旋身,接揽那凌空小孩所在,也闪避了不能接的招式。

马车与落地的齐暄曜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无声的人,唯有那点点悲楚替换了了然的一幕,他立刻点了孩子止血的穴道,不敢再去追杀人贩子,生怕狗急跳墙,一发不可收拾。

“再系孩子为念,一一诛杀!”远处三娘高声传道。幸灾乐祸的两人回归刚进来林中的时候,再起程穿梭在崭新的幽径,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

抱在怀中的孩子已无动静,冷林的寒风,刺痛剑者的润润之双眼,缓缓闭起眼眸,不愿再次直视,却关不住酸心的泫泫之泪。

已无法挽回的他只能抱起孩子小身躯,凌空跨步,倏然荡归,残红翩跹,更添几分衰艳。

这块杨树森林经过风雨之后,又回归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无人足迹。

——

亸髫小孩已经傩在厢中,小背傍贴车轸,此时的无力,是神思的恍惚。

众多小孩也被方才那一刻有所惊扰,所有的嘻哈哭闹与甜睡已经大大减少。黑锅盖顶的小孩便不敢哭泣,只是莘莘挨抱一团,唔唔然地小啼。

曙光初升,尽洒于两马一车中,无人执鞍辔的疲劳大汗的骖马,已经走出了黄道绿边的森林,只是吧嗒吧嗒蹀躞行着,它们的主人藏在露天车厢里。身后的闭目敛神的老八盘坐着,踞足的三娘掬起纤细的双掌在老八背后,她酝酿真气于掌心,激荡愈演愈烈时,推力以灌“厥朗”与“风门”二穴。

只听见“呼”的一声,老八吐出体内暗红的内伤淤血。三娘御气收了双掌,扶着老八的肘臂,用衣角替他揩掉嘴唇边的血,慢慢将他躺厢轸边。

“那人确实有些能耐,若非没有牵制之虑,加以他的浊阳剑,二十招之内他定能胜我们,不仅如此,他的力量深厚无比,修为可想而知。”三娘说道。

老八阖目调息,虬萦回神而寧气,伤有所减缓,几刻便能起身,再一时辰便可走动自如,但淤伤依旧停佇几分于体内。他方才差一点便死去,好在三娘全力为他疗伤。

此时此刻,不怎么的,竟对三娘爱慕盈心。遥见三娘犹如紫茎绿叶之幽兰,不起林而独秀,不千寻而得芳;迩沁之,受春雨兮蕙而颤低,得秋风兮菊而飘香。

“三娘,这么久以来同甘共苦,我还不知道妳的真名,倘若告诉我,我死也心甘情愿了。”老八轻声戏道。故意咳嗽一声,希望引起三娘的担心,便坐三娘背后。只见:

双揽白笋,激滋荡漾。觅锦前捋,首迩玉楼。颧拭乌云,思域略遑。香引造耳,唇点螺芳。

舒肌腾抖,气倒肺寒,洒缰反掌,诮呵痴汉。

“你不怕大哥扭断你的脖子要你的小命么?”三娘生气道。又有几分爱惜非檀郎之意。少时,辔头懒执,知情怀意,默默无语。

“我知道你钟情于我,但不能放置危险而不顾,我们走过老杨林时,便能受伤至此,再上威龙山还不知何等叵测。”三娘责备道。

“威龙山与我们山寨的盘蛇山山顶有吊桥相接,山顶有我们盘蛇山的兄弟把守。如今我们已经改道,想要抄近途,只能通威龙山,绕峤道与过吊桥,唉!便到我们的山寨。”老八苦叹道。似乎有些惋惜来殇的遗憾。苦闷地揽抓马背的绳索,御起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