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心里不安。
可一走,到底就要苦了孩子。
做母亲,可真难啊。
赵媪忙活着下了楼,怕惊扰了谢砚,那日渐富态起来的身子走起路来也轻手轻脚的,几乎没有什么动静。
依稀听见她在楼下命道,“大公子也快要醒了,去煮上鲫鱼汤,煲上菜粥,烙几个小肉饼,再煮上鸡蛋,大公子正长身体,营养可一点儿都不能缺的。”
外头的婢子问,“家宰,二公子有鱼汤吗?”
赵媪低声斥道,“东壁还缺那一口吃的?”
阿磐忍不住一叹,如今孩子们能喝上鱼汤,吃上肉饼和鸡蛋,出了门,那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到底是个难题,那就先缓一缓,先不走了。
可到了下午,婢子慌慌张张地来禀,说二公子喝了鱼汤,又吐又拉,一直哭,哭得险些昏绝过去。
因而忙忙叨叨的,又熬了一晚上。
可这一晚上,到底下定了决心。
心里虽还没有底,可转念再想,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容易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人活着就得像那石缝里的草,怎么都打不垮,折不断,再怎么难也要想法子。
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好的。
因而什么也不要怕。
至翌日天明,谢密一稳定了下来,阿磐便吩咐起底下的人,把公子们喂得饱饱的,再多煮些蛋,叫赵媪赶紧收拾衣物,收拾完这就动身。
赵媪还是昨日的问题,“那出了大梁,公子们吃啥呢?”
阿磐换上粗布袍子,只用帛带扎了个垂髻,“吃蛋。”
赵媪张着嘴巴,“公子们就.......就只吃蛋吗?”
是啊。
吃蛋。
阿磐回道,“连这点儿苦都吃不了,怎么能做王父的孩子?以后,还得跟着他们的父亲行军打仗呢。”
赵媪一个头两个大,“啊呀,这才八个月大啊,说啥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