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看出来了,虽然披麻戴孝的来了十几个人。
可是真正能做决定的,还是药匣子和他的一儿一女。
所以高育良把沟通的重点放在了这三人身上。
而且有孙连城陪着,高育良也增加了不少底气。
坐下后,孙连城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高育良对孙连城说道:“我来了解情况,你帮我记录。”
说罢,又转头对药匣子说道:“这位老哥,你要把事情的原委跟我仔细说清楚,好吗?”
孙连城在旁边坐下,掏出笔记本。
“药匣子叔,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实话实说,越详细越好。”
药匣子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高育良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样。
兴许真的能为他死去的老婆做主。
于是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这话还要从二十天前县里修路说起。”
“县长李达康说要给我们村修路,县里钱不够,让我们各家各户拿出五十块。”
孙连城飞快的笔记本上记着。
高育良听的很认真,“继续说下去。”
“唉……”药匣子叹了口气说道:“我老婆听说家里要出五十块分摊,立马就哭了起来。”
“以前我跟我父亲还能给人看个病,一次收个三毛五毛的,还能补贴家用。”
“可是现在没有证不让给人看病了,我们也就没了这份收入,指着种点地养几只羊养家糊口。”
“前几个月我儿子刚娶了个媳妇儿,又供应闺女上大学,家里早就一贫如洗了,别说五十块钱,就是五块钱都没有了。”
“那天下午,县里又来人收摊派,我打算卖几只羊,可是没曾想回来之后我老婆她就喝药了。”
说着,药匣子也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临死的时候她还说,那羊是给闺女上大学的生活费,死也不能卖啊……”
听到这话,一旁她的闺女再也绷不住了,低声啜泣起来。
可能是由于伤心过度加情绪激动,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去了。
一看这种情况,高育良立马说道:“快叫救护车。”
“不用。”药匣子赶紧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
打开包里是几根银针,用火柴烧了一下之后,在他女儿的头上扎了两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