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仅仅在【曙光女神号】上，就有超过十二种报纸在同时发行，从官办的综合性刊物到只流传在底层甲板那些凡人水兵间的花边小报，应有尽有，但是能够被阿瓦隆之主指定的刊物，也就只有这份销量最好的军团简报了。

“再算上这次平定作战，恐怕就连影月苍狼和钢铁之手，也会感受到一丝压力吧：毕竟，荷鲁斯之前可是宣称。他的军团需要至少四个月的时间才能拿下整个联邦，而在吞世者们只用了两个月。”

而送走这些孩子后，阿里曼会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和他的二十多个凡人朋友一一打招呼：在他们中，有曾与阿里曼并肩作战的凡人军官，有曾经作为他学生的凡人灵能者，还有那些与他相识已久的办公文员。

“这都是玛戈告诉我的，他还跟我讲述了他所率领的连队，在之前的克雷普克斯异形歼决战中获得了三十一小时荣耀后，就曾全员接受了安格隆的检阅：他说，那是被他们唯一一次在私下里，能够见到他们的基因之父。”

“我记得在安格隆刚刚回归的时候，外界还有人怀疑第十二军团接下来的表现，结果你看，在最近的这几年里，吞世者军团已经重新打出了威名，如果只看安格隆回归的这事年时间的话，第十二军团的战绩放在所有的远征舰队中，也是保五争三的。”

摩根的骄子将自己的两侧面颊挤得鼓鼓囊囊，还不忘用手指在桌面上潦草地涂抹出了一个吞世者军团的标志：那是一个獠牙巨口，正要吞噬一个被锁链与镣铐奴役的可憎世界，在安格隆执掌了的军团以来，这个标志就已经成为了无数抗拒人类帝国的奴隶主和军阀头目挥之不去的梦魇。

“岂止是不少？”

赫克特摇了摇头。

“是啊。”

赫克特点了点头：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复杂，似乎对于这次并肩作战并不是十分的看好。

“你知道吧，阿里曼，就在大约几个月前，吞世者军团向我们派遣了一支交流队伍，带队的是一个名叫玛戈的连长，我和他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他在一次战斗前，曾经骄傲地向我诉说过，他作为吞世者所得到过的最伟大的功绩，就是三十一小时荣耀。”

而正是这种为人师表所带来的骄傲感，让阿里曼每天都能面带微笑地推开他的房门，享受着他在破晓者战舰上愉快的一日：今天是周休息日，他会更愉快一点。

毕竟，也不是每个基因原体都是佩图拉博吧？

“没错。”

“倒也是……”

“所以，摩根阁下是打算让玛戈也担任她的侍从武官么？”

阿里曼低垂着眉眼，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很少有人再听到这位千子军团的精英像十几年前那样，在谈话中滔滔不绝地夸耀着马格努斯的军团了：破晓者军团给予这位灵能大师的改变也许并不明显，却如同流水般潜移默化，而且从未停止过。

“另一个原体。”

赫克特轻哼了一声。

这些学员不仅要在摩根的座下进行最扎实的基础学习，同样会在原体的指引下，构造起一套安全的亚空间世界观，充分地了解灵魂之海的危险性与必要性，将每一处不能逾越的红线牢记于心中，原体还会在战场上指引他们摸索自身灵能力量的极限，让他们知晓如何将灵能和战斗有效结合，以此缔造出足以扭转战局的强大威力。

破晓者的氛围显而易见地改变了这位千子的精英：阿里曼已经学会了细细地品味这份官方报纸上的每一个平平无奇的词汇，以获取其背后的深意。

当他开始一口一口地处理盘餐盘中的蓝莓果酱三明治和火腿厚蛋烧的时候，偶尔，阿里曼会观察一下这些破晓者的新血，并在心中悄悄感慨他的好友已经从当初那个生涩的新人，变成了现在这个能够教导其他新人的中流砥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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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就在前几天，原体把他下放到了剑栏议会，让他学习一下军团是如何运转的：议会对赛维塔的最终评价是【前途无量】，觉得他完全能够肩负起一个军团。”

“没错。”

很多时候，都是破晓者讲，千子则是默默地倾听，而正是在这种咀嚼与讨论声逐渐交错融合，最终汇为一体的美妙氛围里，属于阿里曼的一天……

“……”

“说到赛维塔，那小子这两年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记得他是八年前来的吧，在你们的亚空间技术研究院开院之前，就被康拉德阁下给硬塞了过来。在那之后，康拉德阁下直接领着整个第八军团钻进食尸鬼群星里，进行探索远征了，而赛维塔就这样在【曙光女神号】上安家落户了，原体甚至把之前康拉德阁下的房间给他住。”

但在大多数时候，他只会专心地与赫克特交谈，讨论那些军团内外的趣闻：作为深受摩根器重的子嗣，同时也是【剑栏议会】板上钉钉的未来成员，赫克特的消息渠道远比阿里曼的更丰富。

赫克特点着头。

六一.二二三.一五一.一三

“难道说……”

赫克特点了点头，他将杯中的巧克力牛奶一饮而尽。

“按照玛戈的说法，如果在战斗爆发第三十一个小时后，战局依旧陷入焦灼，而且没有能在短时间内打开局面的方法，那么安格隆就会亲自加入到地面战场上，接管所有作战部队的指挥权：虽然他不会因此而处罚前任指挥官，但这往往会被吞世者们自己认为是耻辱。”

一般情况下，阿里曼会在五点钟准时苏醒，然后花上一段时间来进行房屋内的清扫，擦拭自己的佩刀、权杖、以及摆满了异形头骨的展示柜，接着，便是泡上一杯焦糖玛奇朵，从门口的邮箱处取走他订购的报纸：【曙光女神号】上的凡人邮递员们在这十几年来，从未有过任何的延迟与失误，阿里曼发自真心地感谢他们的付出。

“虽然红沙之主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里承认过三十一小时荣耀，但是任何一个能够取得这一荣耀的连队或军官团，也的确就会获得他的检阅与夸奖：不知道他是不是从我们的基因之母这里学到的，这也是这种三十一小时荣耀能够在吞世者中大行其道的根本原因。”

“还能有假？”

至于边走边读这种行为，会不会给他人造成麻烦，也不是阿里曼需要担心的问题：得益于【曙光女神号】广阔的空间和其内部错综复杂的交通网络，这座拥有近百万成员，而且凡人可以与阿斯塔特【混居】的战舰，却从未有过任何堵塞现象。而且对于他行走的道路，阿里曼也早就是轻车熟路了。

赫克特撇了撇嘴：阿里曼所说的这个问题，几乎是整个帝国内部的公认的：吞世者的伤亡率一直令外人侧目，也令人不安，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基因种子表现地异常坚挺的话，第十二军团是不可能实现稳步扩军的。

“我想这可能就是他们追求【三十一小时荣耀】的代价。”

“可能是ptsd。”

“吞世者军团的大部分伤亡率都集中在了之后的八个小时里，呈指数型飙升，包括三个连长在内的大批战士死去：可这原本只是多耗费掉一些时间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