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瓦斯—科拉克斯?】
【毕竟,我可是曾经花费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来研究这个所谓的数字命理学:既然莫塔里安能够明目张胆地去钻研针对我的反灵能学识和装备,那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钻研一下巴巴鲁斯人引以为傲的“科学理论”呢?】
【这可不是我的想法。】
+救赎星。+
【什么?】
但这个名字本身,却是让阿瓦隆之主差点儿笑出声来。
帝皇从他的手牌中捏出了一张散发着金光的上品,摩根能够隐约在其上看到科尔基斯人的脸:只见人类之主兴致勃勃地将这张牌塞进了他面前,那象征着人类帝国的纸牌山中,但在下一刻,伴随着纸牌山开始了摇摇欲坠,帝皇的脸上终究闪过了一丝失望。
+所以,这就是你预测出之前那段预言的原因:让你的兄弟明白大势的不可阻挡,让他知道,要在不可战胜的未来面前,扭过脸去逃避,而不是玉石俱焚吗?+
巍峨的纸牌山再次屹立在了人类之主的面前,不过是眨眼中的事情,那些象征着泰拉政府与各个原体的水晶牌罗列其中,以不可思议的受力结构互相支撑着,看起来就像是绿皮兽人的创造一样,虽然貌似摇摇欲坠,但是偏偏又站得稳稳当当,安若泰山:如果不是在它面前的人类之主的手中,还捏着一张多余的牌,而且看起来想把这张牌给强行塞进去的话。
蜘蛛女皇也许并不清楚那群所谓的技术工会是什么样的家伙,但她打心眼儿里确定,在刷新人类底线的这一方面,火星的煅炉主们应该是无出其右的:让这群机械章鱼去代替原本的技术工会,简直是生怕科拉克斯的母星在以后的时光里能够岁月静好。
+举起来,手臂要在半空中倾斜四十五度左右。
原体将卡面朝自己,向着它努了努嘴,那千变万化终于展露出了摩根渴望的答案,数之不尽的骸骨被黑色的羽翼所裹挟着,最终凝固成了一张沧桑的人脸:形销骨立的面庞苍白如雪、双眸则是漆黑如深夜、乌黑的长发垂落及肩,一股莫名的忧伤便扑面而来。
原体轻哼了一声。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个刚刚完成了不可能任务的人:我都能给多恩和佩图拉博之间,带来和平了,又怎么可能摆不平我的一个兄弟呢?按您所说,他可远没有康拉德那般……活泼呀。】
【几句空口白牙,就是对他们过往人生的所有奖励,他们却还要反过来,跟我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千恩万谢地离去:然后更加拼命努力地为我工作。】
帝皇的谈吐间不乏戏谑。
接着,他便将这张纸扔向了桌案对面的阿瓦隆之主:摩根看起来依旧是惊愕的,她完全没有想明白她的基因之父为什么突然发笑,事实上,她在此之前从未见过帝皇如此率真的笑容,但就在原体将自己的困惑想要一吐为快前,帝皇已经伸出手,下达了新的命令。
原体的唇瓣轻碰,宛如喃喃自语搬的吐出了一句标准的巧格里斯方言,平仄的韵调比绝大多数白色伤疤战士的嗓音更悦耳:她一边目睹着掌中的水晶牌不断的幻化与变形,在累累的骨白色尸骸上长出漆黑的羽翼,一边看着桌案对面的人类之主收拢坍塌的纸牌山,不死心地再次开始了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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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数字命理学计算,科拉克斯的个性数字是六,心灵数字是七,社会数字的则是八:这注定了他是一个比较……悲伤的人。】
+所以,摩根,真正令我好奇的一点是:你为什么要用数字命理学中最不稳定的卡巴拉体系,而不是更严谨的迦勒底体系,又或者是更受欢迎的毕达哥拉斯体系,来推测你的兄弟的命运?+
+……+
帝皇不说话了。
那巍峨的纸牌山脉又一次地倾塌在地,但这一次的原因终于有了些新花样:当人类之主笑到一半儿的时候,他仿佛想起来了什么,抬起手,意兴阑珊地挥了一下,待数以百计的水晶牌接连倒地后,便抓取了其中的一把,轻轻一捏,就攒聚成了一卷纸张,最起码,看起来是一卷纸张。
毕竟……
但摩根觉得,这可能并不是因为长相的原因,而是……
原体的目光下移,扫过了卡牌上唯一一行文字,那里用着扭曲的高哥特语,书写着【科瓦斯—科拉克斯】这个名字:显而易见,这个名字属于她的兄弟。
【说真的,父亲,我一直觉得这一点挺讽刺的:我麾下的凡人精英们或是呕心沥血、勤勤恳恳地工作了几十年,或是在十几场战争中出生入死、披荆斩棘,就是为了能够来到我的面前,让我面露神秘地说两句他们的心里话。】
【我会在一些小事,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比如说决定今天的下午茶吃什么这种问题上,运用我的占卜能力,但我从不会把水晶球或者塔罗牌,运用在预测其他人的命运上: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的命运,也值得比这些运用死物更严肃的对待。】
她直接看向了帝皇。
摩根歪过了脑袋,让自己的目光从纸牌山上移开,她可看腻了这东西一次又一次地崩塌:阿瓦隆之主其实对帝皇的这种行为非常地不理解:为什么她的基因之父总是想要在一副看起来能够安稳运营的体系里,再强行地塞进去点别出心裁的东西呢?
就比如说在阿斯塔特当道的大远征里强行拔高凡人们的地位,在帝国真理的大背景下,默许罗嘉在他的奇观地基上撒欢儿:啊,还有摩根前不久才知道的,在已经知晓了科拉克斯的起义是为了反抗技术工会的同时,带着一群火星来的牛鬼蛇神,就这么信心满满地去【帮扶】科拉克斯的老家。
只能说……嗯……
+……也许吧。+
【社会数字是八,说明他的外在充满了实用主义作风,胸怀大志且勇于承担责任,会为了自己的梦想而不辞辛劳:但这也说明了他对于心中的理想执念过深,有可能转变为对权力的贪欲,或者成为他人眼中独断专行的暴君。】
坦率的说,这张面孔长得并不好看,反而有一种与其忧郁气质并不匹配的粗糙,但当阿瓦隆之主感受着其上的黑暗气息,并本能地联想到了康拉德的时候:两相对比之下,摩根便觉得这个新的兄弟,倒也长得挺顺眼的。
摩根将水晶牌扔到桌面上,在面前的虚空中书写着。
【再说了:就算是不准确的预测,又能怎样呢?】
摩根静静地目睹了这张面孔。
【说到底,这更像是一种高明的谎言,不过略有善意。】
【但是,在古老的泰拉高哥特语中,科瓦斯科拉克斯这个名字翻译过来,就是【普通的渡鸦】:这真的是一个基因原体的名字,而不是称呼您身边的某个机仆么?】
阿瓦隆之主轻笑了一声,她刻意在【科学理论】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音,毫不遮掩自己的蔑视态:在花了一段时间去钻研被莫塔里宣称为科学的数字命理学后,蜘蛛女皇不但掌握了这门技术,而且还在内心中对她的兄弟宣判了末日。
尽管依旧困惑,但蜘蛛女皇还是乖乖地照做了:就这样,摩根于原地站定,举起手中那份什么都没写的白纸,抬头望向了纸张挥舞的方向,同时,口中的声音也在尽可能地铿锵有力。
【我带来了多恩和佩图拉博之间的和平……】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