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她忽而出言吓了一跳,李敬慌张地抬起头,“之前写过一份。但下官自己读着,觉得不满意,又重新改了。可读来读去,都觉得有地方措辞不准确。”
弯腰拾起滚落在地上的纸团,小心将其展开。纸上字迹映入眼中。
细读一番后,裴皎然莞尔道:“是举告的奏疏,又不是献给陛下贺表。在上面说清楚情况就好,就按我手里这份誊抄吧。”
李敬垂首应喏。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李敬便写好奏疏。恭敬地递给裴皎然。
接过李敬替她写的奏疏,裴皎然点了点头道:“把你弹劾白合的给我。”
依言递了奏疏过去,裴皎然也不看。直接在其上画诺。
想起裴皎然之前嘱咐他的话,李敬抱着装奏疏的匣子,行礼告退。
捏捏眉心,裴皎然正欲起身离开。忽地见门口一缕亮光乍现。
未几,浑身裹在斗篷的人缓步走了进来。
盯着面前的斗篷人,裴皎然眯眸。嘴角噙笑。
“原巨珰,你为何这副装扮深夜来此?”裴皎然靠着凭几,语调慵懒。
闻言面前的斗篷人摘下帽子,露出的正是原正则的脸庞。他面上带笑,“多谢裴相公,您向太子殿下引荐奴婢。”
取了腰间的金鱼袋在手中把玩,裴皎然眉宇舒展,“毕竟将来继位的是太子。原巨珰如今又是内侍省炙手可热的人物,若不能得到未来君王的青睐。对你我都无益。”
即便太子现在对内侍省上限不喜,但内侍省作为依附皇权的产物。是皇权用来制衡相权的第一力量,也是维系皇权和相权之间平衡的枢纽。与其内侍其选一个不知根知底的,还不如选一个容易掌控的。
“裴相公所言甚是。能得裴相公相助,实乃奴婢之幸。”原正则满脸堆笑,余光扫见裴皎然茶盏已空,连忙斟茶,“奴婢虽然得以借品,又有太子提携,可终究不是内侍省的当家人。行事上难免有掣肘,奴婢想……”
“原巨珰这是什么话。你现在是天子眼中的红人,岂需要我帮忙。”裴皎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