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萱满脸忧色,紧紧揪着衣角,望向远处那被火光与水雾包裹的瑾瑜,声音带着哭腔,对狸花颤声问道:“他能行吗?那蚣蝮如此凶猛,我怕……怕他会出事啊。”
狸花眉头紧皱,手攥得更紧,指节都泛了白,目光始终没离开瑾瑜的身影,咬着牙道:“他不行也得行啊!他要是不行,那我们可就要挂了。”
摆渡老翁轻咳一声,目光透着复杂,既有对局势的担忧,又藏着几分对瑾瑜的期许,接话道:“这娃有股子旁人难及的胆气,可那蚣蝮是上古凶兽,此番怕是凶多吉少呐。但老头我在这通天河行船数百载,见过不少风浪,瞧这势头,唉……就看这小子造化咯。”
楚萱听闻,贝齿紧咬下唇,喃喃道:“但愿他能平安,老天定要护着他才好。”
瑾瑜冷笑一声,迎着蚣蝮那仿若要吃人般的目光,高声道:“自己心生恶念、为祸一方,还妄图狡辩,不嫌丢人现眼!”
蚣蝮脖颈猛地一扭,周身河水被搅得狂躁翻涌,嘶吼道:“哼,你敢对本王指手画脚!不过是强加桎梏。”
瑾瑜脚掌稳稳踏水,衣袂在劲风与水雾间翻飞,嘲讽更甚:“残害生灵,谈何自由!只剩这副野蛮躯壳,不过是世间唾弃的恶徒!”
蚣蝮被这话激得血盆大口喷出滚滚浓烟,火焰夹杂其间,怒号:“唾弃?本王让你见识见识何为王者之怒,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让你为狂妄付出代价!”
瑾瑜毫无惧意,身姿如松,目光似刀:“怕是你高估了自己能耐,作恶到头,必遭反噬,你这孽畜”
言罢,握拳蓄势,周身战意熊熊,似要与这狂兽再战几个回合。
蚣蝮被瑾瑜的强硬言语彻底激怒,庞大身躯猛地一挺,仿若一座拔地而起的黑色山峰破水而出,那潜藏于水下的巨躯全然展露,黝黑鳞片在火光与水光映照下,闪烁着狰狞寒光,似无数利刃。
它粗壮的长尾仿若出海蛟龙,携千钧之力,狠狠拍击河面,刹那间,河水仿若被一双无形巨手高高擎起,化作一道数百丈高的巨浪,浪尖白沫飞溅,恰似一头白色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楚萱他们所在的小船。
小船在这巨浪冲击下,如同脆弱的树叶,瞬间被高高抛起,船身剧烈摇晃,木板“嘎吱”作响,似在痛苦哀嚎。
摆渡老翁脸色煞白,双手死死抠住船舷,身子随着颠簸东倒西歪,嘴里念叨着:“祖宗保佑”。
楚萱惊恐尖叫,脚下踉跄摔倒,双手慌乱地在空中乱抓,试图寻个支撑。
狸花大喊着:“稳住”,一边用匕首狠狠扎进船板,借力半蹲下身,想去拉楚萱,可身形也被晃得难以自控。
巨浪裹挟着小船,如推玩具般推出老远,直冲向一片弥漫着水雾、瞧不清状况的河面,船身才重重落下,在波涛里依旧剧烈起伏,似下一秒还会被再次吞没。
蚣蝮被瑾瑜的连连驳斥气得七窍生烟,浑身鳞片因盛怒而剧烈抖动,咔咔作响,恰似铁片碰撞。
它猛然昂首,脖颈拉伸到极限,那血盆大口仿若吞天噬地的黑洞,急剧蓄力,喉咙深处光芒闪烁,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心。
转瞬,一道磅礴攻击如汹涌洪流,裹挟着烈焰与墨绿色毒雾,仿若末日审判的天降业火,带着要焚毁世间一切忤逆的气势,呼啸着冲向瑾瑜,所经之处,河水瞬间被烤干、蒸腾出遮天蔽日的刺鼻浓烟,河面被犁出一道深不见底、焦黑狰狞的“天堑”,河水向两侧翻涌,掀起如山巨浪,浪涛轰鸣,似万马奔腾。
瑾瑜见状,身姿仿若巍峨战神,脚掌在水面重重一踏,激起千层水花,水花瞬间汽化,化作腾腾白雾。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鼓起,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如龙蛇游走,恰似盘古欲开天辟地,凝聚周身劲道于右拳,拳风呼啸,竟引得周遭空气震荡、嗡嗡作响。
迎着蚣蝮那毁天灭地的攻击,他毫无惧色,大喝一声,声若洪钟,音波震得河面涟漪层层,恰似实质化的利刃四散。
这一拳带着无畏生死的决然,裹挟着能崩山裂石之力,精准地砸向扑面而来攻击的核心,刹那间,拳与焰雾碰撞,仿若星辰相撞,发出一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的轰鸣,火光、毒雾与拳劲疯狂激荡,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能量旋涡,旋涡飞速旋转,将周遭河水、水雾乃至空气皆卷入其中,绞成粉碎,化作一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