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瑾瑜此言,皆是心头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楚萱瞪大了双眸,那原本满含温柔的眼眸中,此刻尽是惊恐与难以置信,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半晌发不出声音,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蚣蝮被巨鸟抓走时挣扎的画面。
狸花也没了方才那咋咋呼呼的劲头,小脸煞白,眼中的锐气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满是惊愕与后怕。
她紧咬着下唇,双手此刻也微微攥紧,:“怎……怎么会这样……”
修仙界的残酷,此刻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间,将她过往那些对修行的美好憧憬砸得粉碎。
一时间,船上的氛围仿若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只听得见河风呼啸,吹得船帆猎猎作响,似在为这残酷的真相悲鸣。
“上一秒你还非常厉害,下一秒就挂了。”
狸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带着无所谓,往日的俏皮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对这弱肉强食、生死无常的修仙界深深的忌惮。
楚萱轻轻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看起来不管在哪里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平稳。”
说罢,她望向那黑雾弥漫的远方,仿佛看到了无数未知的危险正潜藏在暗处,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扑出来将他们吞噬。
摆渡老翁重重地叹了口气,手中的船桨也停了下来,任由小船随着河水的起伏微微摇晃,他浑浊的眼中满是沧桑与感慨:“在这修仙一途,生死之事,不过眨眼之间呐,多少英才豪杰,还来不及施展抱负,便陨落消逝了,唉……”
船身悠悠,顺着水流稳稳向着上游飘去,河水轻拍船舷,发出规律的“哗哗”声,似在低吟浅唱,为这暂时的平静伴奏。
摆渡老翁静坐在船头,他抬手,缓缓摩挲着船桨,那粗糙干裂的手指,划过老旧的木纹,似在翻阅往昔岁月篇章。
良久,他长叹一声,打破沉默,声音带着几分沧桑的沙哑:“老头子我啊,当年也是满腔热血,认为自己能在这条修仙路上走到底,可兜兜转转,才惊觉自己不过是这漫漫大道上,一个无人记住的过客罢了。”
狸花原本正倚着船舷,百无聊赖地逗弄着河水,闻言,耳朵一竖,双眸满是好奇,一个箭步蹦到老翁身前,蹲下身子,仰头问道:“所以你为啥来干船夫呢?”
那急切模样,像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孩童,眼中闪烁求知光芒,对老翁过往经历充满探究欲。
摆渡老翁目光飘向远方,似穿过悠悠时光,回到那段尘封过往。
“早些年的时候,我接了宗族里派下的任务,满心以为是崭露头角契机,谁料途中遭人暗害,中了歹毒暗算。”
说着,他攥紧衣角,脸上闪过一抹不甘与愤恨,“那毒太狠呐,侵蚀经脉,一身修为就像春日消融的冰雪,哗啦啦掉得差不多了。没了修为,在宗族里再无立足之地,我一咬牙,索性脱离那地方,一路漂泊,到了这通天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