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在乎的牺牲品。
傅寒川咬着牙,口中呼吸越发急促,眼眶湿热酸涩,想要落泪,又心知自己没有资格落泪,只能紧咬牙关。
他想道歉。
可他害怕发出的就是哭声,让心爱之人背负上又一层负担。
他想赎罪。
可他根本没有资格赎罪。
也无法完成赎罪。
只有同样的痛苦才是最好的道歉。
可他甚至连体验与温言喻同样痛苦的资格都没有。
何来道歉,何来赎罪。
傅寒川死死掐着手心,耳畔嗡嗡作响,浓重的苦意与罪责感又冷又硬,如钢珠,滚过被硫酸腐蚀后的心脏。
言言还要休息,你得收敛好情绪,你不能让他为你担心,你没有资格让他为你担心,也没有资格让他后悔。
傅寒川闭着眼,一下下咬着舌头,用痛觉努力调节情绪,想要尽快收拾好状态,不要表现出异常。
可无论怎么调整,几番开口,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还在发抖,身体还是软的。
连开口道晚安的力气也没有。
无助感和负罪感在脑内肆虐,他感觉自己快要失控了。
窗外风吹过。
一阵钝痛在心底荡开,难言的悲痛在蔓延。
傅寒川没忍住漏出了两声哭腔,眼里满是晦暗苦涩的泪光,只能做着无用的道歉:“对不起……”
缓了两口气。
傅寒川压下哭腔,尝试开口:“你想,搬出去住吗,和你的朋友们一起,我,会给你们买好房子,在哪都行……”
“我给你钱,不用和我住,我会找人照顾你,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都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如果你不想见我。”
傅寒川嘴唇颤抖,忍着心口处的疼痛,断断续续开口:“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会打扰你,对不起,我……”
温暖柔软的触感从背后贴来,一只温热的手忽然覆在了冰冷的手背上,缓缓移动,轻轻交握。
“我曾经恨过你。”
傅寒川眼睫狂颤,呼吸一下就乱了节奏,被握住的右手不自觉收紧。
又在意识到手里的温暖后,猛地放松,生怕用力后弄痛对方。
温言喻一只手落在耳边,另一只手握住了男人的右手,额头抵在了男人后背上。
“可那只是一时的迁怒……”
“我是被君常墨拉入了轮回之中,那天我就算没有自杀,也逃离不了这一切,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在熬这波后遗症的日子里,原本天天晚上能见的系统,不知道怎么回事隔上好几天才出现一次,好不容易出现的夜晚,也只是匆匆与他说上两句话便忽然消失。
但自己还能在系统给自己留的意识空间里休息,也是在那里,司夜给他发来了跨世纪通讯,将系统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的事情告知给他。
君常墨已经被赶了出去,让他不用再担心,系统的忽然消失也只是因为,他在忙着修复这个世界的保护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