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各样的人、各样的窘态、各样的笑话都不足述,那些个童侍起仰八叉的,奉酒说话。
朱勤招眼一看,那一桌上竟是妹妹朱勉的夫君马谦谦,忙用胳膊肘杵杵弟弟朱奋,朱奋一瞧,眼神会色,小声地在朱勤耳边说:“那不是姐夫吗?他也是这一圈儿里的阿。”
马谦谦是个眼神活泛的,不消半刻,就看见了大舅子朱勤、小舅子朱奋,忙点头打招呼。三人一拍即合,找了个连着座儿的桌子坐下。
那个双眼角有上挑的红尾妆的男童过来添酒,这桌子的几人一眼就看上他了,长相比那面容娇俏的女娃娃还俊上七分,几个人都来凑凑手,抓他的肩膀,还有人围在一起,不让他走。
“大爷们赛酒吃吗?”那个红尾妆的男童侍问。
几个人都起哄,一个莽汉子扬声说:“赛!先说你叫什么?”
“小的叫‘由泥’,”红尾妆的说,“给大爷添酒!”说着就凑了过去,到那个莽汉子那里。
旁边的两个醉汉说:“大司徒,赏人家金子啊。”那个莽汉子原来是珠璃国贩烟酒的,自是有些臭钱,只是人傻些,所以背后常常有人轻骂他是扔金刀的傻大个。
这下子一旁的几个人都开始恭维他,哄他扔金刀,他被哄得都不知道自己的形容了,只醉醺醺乐憨憨地扔了一把细薄而做工精良的珠璃国金刀币。
由泥抢了两个来,其他的都被桌子上的四五双手抢完了。
朱勤、朱奋、马谦谦三人从前哪见过这阵仗,只恨带出来的钱币太少,挥掷出去不够豪气,故缩手缩脚,在一旁观瞻揩油。
各个都存了心思,下回下来,要多多的带些个大好砸又不忒贵重的,好扔出去充场面。
那几个油头粉面、粉妆玉面的童侍,无论男女,都是过来人,知道这几个富家子弟的乖乖男少有见过阵仗的,都是纸糊的老虎,雷声大雨点小的,都挑着冤大头带着顽儿,只问出手,不讲情面,冷眼冷面地赚了个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