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手臂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猛然一刺,刀刃毫无阻碍地深深刺入豹哥的心脏,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豹哥的衣衫。
豹哥张大了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双手本能地捂着心口,身体扭曲着、痛苦地缓缓倒地。
他双腿蹬了两下,溅起一地灰尘,随后便没了动静。
只是他的双眼依旧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彪叔,那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仿佛仍在质问这突如其来的背叛。
昏黄灯光颤抖个不停,将屋内的死寂与血腥拉至满格。
做完这决绝又狠辣的一切,彪叔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缓缓直起身,脸上的戾气如潮水般褪去。
只剩满眼的复杂与无奈,淡然地看着地上豹哥逐渐冰冷的尸体。
他双唇微张,声音艰涩得仿若被砂纸打磨过:
“我欠他们一个人情,对不起了……”
一字一句轻飘飘地落下,却似重锤砸在这狭小空间,回音袅袅。
这话既是说给豹哥听,也是说给自己,像是在为这场背叛找寻一丝心安的借口。
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人情债如枷锁,牢牢锁住他的良知,逼他下手。
随后,彪叔缓缓蹲下身子,手指探入豹哥满是鲜血的口袋,掏出那皱巴巴、染了血渍的烟盒。
他从中抽出一支烟,放在嘴边轻抿,另一只手哆嗦着打着火,“咔嚓”一声。
微弱火光映亮他冷峻面容,火星明明灭灭,好似他此刻飘摇不定的心。
点烟、吸气、吐雾,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又透着股漠然劲儿。
香烟燃得飞快,烟灰簌簌掉落,烫到他手指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把烟头碾灭在地上,他起身,拍了拍衣角沾染的灰尘,好似要掸去这段不堪的记忆。
随后跨出门槛,屋外凛冽寒风灌进衣领,他缩了缩脖子,回头望了一眼屋内,眸底闪过一丝不忍,终是决然离开这个偏僻、埋葬了人情的伤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