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一个将死之人的名字?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牧云开傲然道,对秦琪这位总长竟也没有多客气。
其他人听着他与总长大人针锋相对,都没出声。一来他们身份不够,说哪方不对都不好。二来他们都很清楚这不是普通口角,而是上层人士们的势力角逐。院监会虽是秦家一手创立扶植起来,但这终究是帝国机构,真搞成秦家的后花院未免太招人非议。所以秦家家主秦川虽掌管吏监司,却也不可能在院监会中全安排自家亲信。久而久之,渐渐也就有了各方或势力,或个人在当中述职。
这个左督察牧云开就不是秦家一派的人。但他能在秦家势力范围的院监会内成为总长之下的第一人,自然很有些来头和背景。在有心人的注意下,这点也不算秘密:牧云开与被称为“国之重器”的卫氏一族来往颇多。
这样的势力斗争在朝堂之上可谓司空见惯。卫家在努力渗入秦家势力范围的同时,秦家又何尝没在卫家的势力机构中占人头?
牧云开已经做到左督察的位置,接下来会谋求的自然就是总长之位。之前秦琪重伤,他便上蹿下跳,好在秦川镇得住,他终究没能跳出花来。秦琪伤未痊愈便恢复工作,其实也未尝没有牧云开这边给到的压力。
志灵院监会那边,前后两位都是秦家的亲信,属于秦家牢牢把控的分会之一,结果接连在路平那里吃亏,牧云开怪话早就没少说了。现在路平直接闯到院监总会来,牧云开真要在这时候不跳出来针对,之前那些怪话可就算白说了。
“那依左督察之见呢?”秦琪不咸不淡地说道。
“人既是冲着我院监会来的,还这样打上门来,当然是要给他迎头痛击。”牧云开道。
“我久伤未愈,看来是要劳烦左督察出手了。”秦琪道。
“总长大人就请在这里安坐,我绝不会让这小鬼伤到你分毫。”牧云开大声道。话是好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意不在此。尤其之前风行夜还劝秦琪暂避,两相对比,对秦琪一派深深地讽刺一目了然。站在秦琪一派的人还是占据大多数的,此时就有人忍无可忍想要跳出来请战,不给牧云开这打脸的机会。却不料两位总督察中的另一位,右督察苟进一偏偏在这时候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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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这样吧。”他说道。仿佛何止符一样给这段明里暗里的争斗画下了一个暂时的句号。
“呵呵。”牧云开朝苟进一这边投以一笑,在他看来苟进一是帮衬了他一下,将他这个打秦琪一派脸的机会彻底巩固了。
“我去了。”牧云开转身,昂首挺胸,大步流星。议事厅里其余人中牧云开的直属麾下自然是紧随其后。其他一些立场模棱两可的,不会在这时候跳出来站队。秦琪一派却是受了屈辱,愤恨得不行,不少人把火朝苟进一身上撒,怒目视之。这苟进一大家一直以为是个不左不右,独善其身的人,但在这关键时候还是彻底暴露了立场啊!
倒是秦琪,神色依然不变。
院监会上上下下这些人的能耐,他心中自是有数的。敢跳出去向路平叫板,那只能说明这位的消息实在不怎么灵通,两个多月过去了,还不知道路平在北斗学院的事迹,看来这位左督察与卫家所谓的密切也不过如此。反倒是这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右督察苟进一,很像是知道些什么的样子。
右督察想更进一步,左督察挂掉当然是个极好的机会。不过终究还是需要一番操作,到时观察一下左右苟进一上位的能量,应该不难看出他背后的势力是哪边。
不过话说回来,又能是哪边呢?无非也就是那几家吧!只是这个苟进一一直深藏不露,怕是连自己的真正实力都隐藏了几分吧!秦琪想着,朝苟进一看了眼,而这位右督察也正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都是微微一笑。心里在想些什么,却都只有各自知道了。
院监总会门外,牧云开带了几位亲信部下,没有再带太多人手。对方就只一人,自己这弄得大张旗鼓,岂不是灭了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