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见我不说话,只是止不住地哀嚎,又冲着门外喊道:“凤云,凤云,快去找你爹和闫大师,瑶瑶出事了!”
我记得那天,师父是带着大师兄跟姥爷上山去看风水去了。
等二姨把他们找回来的时候,看见我姥姥在炕上抱着我止不住地哭,而我却特别安静地躺在姥姥怀里闭着眼睛,大家当时都傻了眼。
“老婆子,这是咋了?出什么事了?你哭什么啊?”
姥姥没说话,而是把我的左手拿了出来给姥爷看。
“啊?怎么会这样啊?这孩子手指呢?”
“没了,早就断了!这孩子怕我们担心,弄个笔帽套在伤口上糊弄我们,今天是伤口感染得厉害了,这孩子挺不住就用白酒消毒,结果却疼晕过去了!”
这些事,还是多年以后,大师兄无意间的一次醉酒提起的,可他当时也只和我说了这些,至于大家知道事情真相后多么震惊,多么自责,大师兄便一个字也不愿提起。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被手指的疼痛疼醒的,睁开眼我竟躺在医院里,手上还扎着点滴。
我对姥姥说我手指很疼,像被火烧了一样的疼。姥姥替我叫来了大夫,并满是期望地看着大夫。
“大夫,这孩子手指都没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疼呢?有没有可能她还能长出新的手指啊。”
那大夫哼笑了一声:“怎么可能会长出新手指,她这是幻肢痛,很多截肢后的患者仍然会感觉到自己没了的肢体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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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走后,姥姥对我说,已经为我做过手术了,感染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只要在医院再打几天消炎药就能回家了。
第二天,师父和大师兄也来医院看望我,师父问我:“瑶啊,师父没能保住你这根手指,你会怨恨师父吗?”
我摇摇头:“师父,你说过这天道是公平的,它已经多给了我十五年的阳寿,那么收回去我一根手指也不算什么。只是我担心日后掐指诀会不会就不灵验了。”
师父让我不用多想,他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老天爷同意让我踏道了,那这些就不是问题。只是我能看的出,他的眼里仍然满是自责。
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在这天道面前,即便是师父,有时也会感觉到无能为力。
此事之后,姥姥姥爷更不同意我那么快回学校上学了,于是我整个五年级的下半学期都是在家里度过的。
日子过得很快,6 月份的时候,二姨就把郑毅留给了姥姥,自己便去城里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