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旺的样子很奇怪,至少这是老余印象中第一次看到李旺喝酒。李旺的头发像野草一样散乱,身上的衣服却一尘不染,老余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件衣服是李旺结婚那天穿的。
衣服很新,因为这是李旺第二次穿,不过老余并没有在意这点细节,问李旺找自己有什么事吗。
怕吵醒熟睡的老伴,老余声音很小,李旺似乎也知道,让他出来一下。
外头的月亮很圆,很亮,在两人出来时,刚好没被乌云遮盖。
“余老,我今天......又看见她了。”
李旺的嗓音如此沙哑,老余甚至分辨不出这是他的声音,就像一把锉刀在木板上摩擦发出的噪音。
李旺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轻的像一根羽毛,仿佛老余呼口气,这句话就会飞得远远的。
“她,怎么样了?”
李旺咧开了嘴,“她说她最近过的还好,就像回到家一样轻松自在呢。”
“嗯......”
老余不敢多说其他的话,看着李旺微不断颤抖的身体,他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李旺沉默半天后说,“可是,她为什么不管我了?”
“我喝酒了,我喝酒了啊!她不是最讨厌我喝酒了吗......为什么,她不来骂我?”
前面几个字,李旺喊的很大声,给人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像是在向老余寻求答案,又像是在自我发泄,可之后声音却突然变得小声,小到老余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乏力的感觉堪比被抽空了气的气球。
李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的眼睛红肿着,眼泪沿着脸颊流到嘴角,滴落到衣服上。他拿起手中的空酒瓶,徒劳地往嘴里倒了倒,却只有一股冷冽的空气进入喉咙。他的喉咙发痛,发出了一声呜咽,他用力地咽下一口口水,试图平抑自己的情绪。
终于,李旺实在是忍不住了,跪倒在地,牙齿狠狠地咬住衣袖,像离群的孤狼一般发出哀嚎,他小心翼翼地哭泣着,不想让自己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也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自己遍体鳞伤的样子。曾经的好邻居李旺已经死了,现在的不过是顶着他名头的一具行尸走肉。
老余将李旺手中的酒瓶抽走,把他揽入怀中,轻抚他的背部,安慰道:“你说过你要当男子汉的对吧,你说过你要做大家的顶梁柱的吧,如果小小还在,她看着你这般自暴自弃,会怎么想?”
老余说完这句话,也没再继续刺激李旺,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李旺并不是真的想不开,只是他太需要人安慰,太需要人理解他内心的痛苦和焦虑。
小主,
李旺非常渴望感情,比任何人都重视感情,因为他并不是村子里的本地人,而是老余捡到的一个弃儿。
李旺视村子里的每个人为家人,因为村民的淳朴,他得以吃百家饭长大。
对于自己的妻子王小的死,李旺一直归咎于自己,“如果我不去捕猎,而是陪伴在她身边,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他时常这样想。
而这种想法又让李旺更加愧疚,先前王小生裤泥的几个月,他一直陪伴在妻子身边,一两天倒也还好,时间一长,不劳而获,即便其他村民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下,李旺的心理承受着双倍的打击,他想要逃避现实,不忍看见同村人那带着怜悯的表情,他想要借酒消愁,可又想起他早已跟妻子约定好不再喝酒。
“不知是不是命运作人,在裤衩降生后的第二天,裤泥解锁了愈疗师职业。”
在老余印象中,裤泥只是看起来呆,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