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啊!我乌鸦快要下去卖咸鸭蛋了,将来可就没人给你送终了啊!你行行好,去丽春楼叫秀娘来,好叫我给你传个宗接个代!”
才一照面,那乌鸦便是要死要活的哭喊着。
手攥论语的高同辉嘴角不觉一抽,净胡扯!自己儿子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没人养老送终了?且昨儿棺材都订好了!真要昨儿去了也不用人来养老了!
定是这黑心厮色瘾犯了,胡乱认他做爹,好让自己去丽春楼拉个大屁股的来给他解解馋的!
“混账东西!几时你不得势了,看老夫不把你那海参锚儿一根根给他拔净喽!!”
要不是恐贾珺计较他派人南下传话和殿中盗笔墨一事来捶他,他又岂会来这地儿!受这鸟气!
心里暗骂一句,面上却是装没听见,他今日是还有一件事要来弥补一下的,暂不好节外生枝,故而不理这话,只说:“今日老夫是过来纠正学问的,旁事暂且放一旁。”
乌鸦听说是“学问”,只以为里头真有什么大屁股、白花花的“学问”,便双手抓着铁栏,两眼放光道:“这‘学问’大不大?”
手持论语,学问自然大。
“大!”
“大学问在哪!”
“在老夫腹中!”
“......”
高同辉不理他那陌生的眼神,只捧起论语翻了翻,忽的发现自己带错书了!不过没关系,乌鸦这些人想来是不打紧的,便就装模作样的边看边道:“上回说到那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老夫近日回家思索良久,发现此句还另有一解,其实不是叫你们一起砌墙,是说......”
话没说完,旁的乌鹅乍一跳起,喊道:“鸦哥!这小老儿带的论语!非是诗经!!咱没考上童生,他看不起咱兄弟们!!”
乌鸦一听,神色也是一冷!他说呢!这句怎么都不像是出自论语的!原是诗经!原是这小老儿故意拿别的来糊弄羞辱他!!
果真是鸦落树底下被老狗子欺!他如今成了阶下囚,这老头不念旧日情分也就罢了,还来落井下石!辱他读书人的身份!
如何能忍?便就骂道:“好你个死老头!往日里你鸦哥我待你那叫一个毕恭毕敬,捕头的买卖也是尽心尽力,干得是人称神京鸦神捕!可谓是给你顺天府衙赚足了名声!倒好!如今我落了大狱,你来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