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椒盘荐寿休辞醉 坐听爆竹浑无寐

腊月将尽,年关已至,家家户户皆忙碌起来,准备迎接新春佳节。街巷之间,早已张灯结彩,红灯笼高挂,映得满城红火。市集上,人声鼎沸,摊贩吆喝声不绝于耳,货架上摆满了各色年货,有鲜鱼鲜肉、瓜果蔬菜,亦有新衣新帽、春联福字,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大户人家早已吩咐下人,打扫庭院,擦拭门窗,务求一尘不染。厅堂之上,红木桌椅擦得锃亮,香案上供奉着祖先牌位,香烟袅袅,显得庄严肃穆。厨房里,厨娘们忙得不可开交,蒸糕煮肉,烹鱼炖鸡,香气四溢,引得孩童们垂涎欲滴,不时探头张望。

小户人家虽无那般排场,却也尽心尽力。妇人们缝制新衣,男子们修补家具,孩童们则帮着贴春联、挂灯笼,家中虽简朴,却也洋溢着喜庆之气。邻里之间,互赠年礼,或是一篮鲜果,或是一坛老酒,礼虽轻,情意却重。

“哇,我要这个!”小童在城中市集上蹦蹦跳跳,手指着一处摊贩,眼中满是欢喜。那摊上摆着各色糖人,有龙凤呈祥,有鲤鱼跃龙门,栩栩如生,引得小童目不转睛。摊主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见小童如此喜爱,便笑呵呵地取下一只瑞蛇,递到他手中,道:“小娃娃,拿去玩吧,新年图个吉利!”

“嘶……这独龙山的大当家劫了唐家堡的撼天雷,现在正在被全城缉拿呢。”街角处,一灰衣汉子看着眼前的通缉榜单,对着身旁的行人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与警惕。

“好家伙,那玩意要是炸了,那方圆百丈都会化为焦炭的。”汉子身旁的行人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年关将近,本想过个安稳年,没想到竟出了这等大事,真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嘁,真有那么厉害吗?”就在这时,一个头戴虎头帽的半大假小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面容清秀,眉如弯月,眼似点漆,透着一股灵动之气。虽是一身男儿装扮,但那英姿飒爽中却又不失女儿家的娇俏,不是风铃儿又是何人。

“嘛,如果真的这么厉害,万一这东西路上炸了怎么办?”风铃儿摩挲着下巴,故作一副沉思之状,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芒。她这话一出,周围的行人纷纷侧目,有的摇头苦笑,有的则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小孩子别瞎说,你好好看看通缉榜单上面写的话,只有启动机关,指针归到正午子时才会爆炸。”灰衣汉子指了指墙上的通缉榜单,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意味。

“所以,官府立了通缉榜文,就是为了提醒大家要当心这群盗匪……”站在通缉榜前的白发少女轻声说道,她银发如雪,眉目如画,虽然年纪尚轻,但神情间却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淡然,身披一袭红黄相间的鹤氅,宛若云霞加身,手中握着一对糖捏的小虎儿,憨态可掬,又给白发少女平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诶诶诶,小姑娘你别急啊,就独龙山那堆乌合之众啊,就剩下点跑路的本事咯。”一旁,一个拄着鸠杖的老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调侃。他脸上皱纹深深,仿佛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几分看透世事的睿智。

“那厮不过是仗着独龙山的地势险要,才敢如此嚣张。老人拄着鸠杖,慢悠悠地走到白发少女身旁,眯着眼看了看通缉榜,摇头笑道,“这家伙色厉内荏,借口通缉榜单上的画像太丑,还说什么啊,要把今年采青花大赛的奖金给他,他才罢休。”

“铃儿~”此时的白发少女却没了听话的心思,她望着手中的糖老虎儿,面露难色。只见那两只老虎紧紧相黏,任凭她如何轻捻细拨,却始终分不开来。她眉间微蹙,似有几分无奈,又似带着些许怜惜,仿佛不忍用力伤了这精巧的糖塑。

“钰袖,我来试试。”风铃儿笑嘻嘻地凑了过来,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瞧,这不就分开了?”风铃儿伸手从白钰袖袖中接过那对糖老虎儿,端详片刻,随后嘴角一翘,轻轻用力,指尖灵巧地一挑,两只小虎儿便顺势分开,完好无损。

“铃儿真厉害!”白钰袖温柔地凝望着风铃儿,仿佛这小小的糖人儿也映出了她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情愫。

“好家伙,那独龙山的大当家这么大的胃口?那可是足足三千两雪花纹银呐!三千两!”就在此刻,街角骤然响起一声惊呼,那声音如雷霆般洪亮且清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什么?三千两!”风铃儿双耳微动,听到“三千两”这三个字,顿时双眼一亮,仿佛嗅到了金银的气息。她连忙扑上前去,挤进人群,急切地问道:“什么什么,什么比赛?”

“啊?你居然不知道吗?那可是我们锦山城一年一度的头等大事。”那人被风铃儿一问,脸上露出几分惊讶,随即又带着几分自豪解释道,“在大年这天戌时啊,从这城门口会抛出花球,各路英雄好汉可以自凭本事争夺,谁能在午夜把花球放进城中高台的花篓之中,谁就得胜!届时啊,他将独享全城的欢呼!”

“还有三千两的雪花纹银!”风铃儿双手捧着脸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堆在自己面前。

“钰袖,到时候赢了奖金,咱俩去白鹤楼大吃一顿,怎么样啊?”风铃儿眉飞色舞地说着,眼中满是憧憬。

“好啊好啊,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赢下比赛的。”白钰袖温柔地凝视着风铃儿,那目光中满是无尽的宠溺与深情,仿佛她便是这世间一切美好的源泉。

“咳咳,既然这样,那大家伙可瞧好了,今年的头名,非我们莫属!”风铃儿单手指天,豪气干云地说道,仿佛天地间再无旁人能与之争锋。